沈南乔并没有想象中的脸色骤变,她大大方方对着太后行了宫礼,又对九王妃微微颔首。

    这才不卑不亢开口。

    “可见万事万物都有定数,该是臣妇的,佛祖垂怜,总归会留给臣妇。”

    但凡寡居的人都爱礼佛,太后也不例外。

    她这些年能在跌宕起伏的后宫始终屹立不倒,自认多半是托了佛祖的福。

    因而见沈南乔提到这茬儿,也就止住了话头。

    “这话有理,佛偈也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那依着你看,太子这段姻缘该落在哪里呢?”

    沈南乔暗忖跟后宫的人打交道,真是半点不能松懈。

    刚挖了一个坑绕过去,紧接着又给她预备了下一个。

    这些年宁肃真不知道是怎么刀尖行走,一路死熬过来的。

    她定了定神,斟酌了一下才开口。

    “这话臣妇不敢自专,但皇上既把这任务指派给了臣妇,那就自当竭尽全力。”

    太后手底下盘弄着她的那只猫,闻言抬眼一瞥。

    “到底是嫁鸡随鸡,这才几日,就学会了宁厂臣那点子打太极的功夫了。”

    一旁安安静静分茶的九王妃微微顿了顿,但手底下倒茶的动作却没有变形。

    她看着沈南乔站在那里,不卑不亢。

    “能替皇家分忧,是臣妇夫妇的荣幸,这绝非打太极。”她视线对上太后的,“毕竟天子是这普天之下最圣明的人,若有半点敷衍,他又岂能容许夫君伺候在侧至今呢?”

    这话里话外,等于把太后架了起来。

    若揪着不放,就等于否定了皇帝的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