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有个临时午休的床榻,上面有干净的被褥,你就睡在此处,等过几日,我自有打算。”段长暮又继续介绍道。

    苏平河虽然百般不情愿在外留宿,但想到自己如今是个本应被关押在诏狱等候审问的嫌犯,能有这样的一处书房休息学习,已经再好不过了,实在没有资格去挑剔。

    好在如今接近年关,天气严寒,几日不洗澡换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段长暮显然比她想象中还周到许多。

    当夜,他又敲响了书房的门。

    苏平河本来很是纠结该不该这个时候见他,但想到自己曾经还跟他一张床睡过,此刻扭捏作态不让人进屋,也有些说不过去。

    “我叫扶光给你取了些换洗衣裳过来。”段长暮进门后就将手里的包袱塞给苏平河。

    苏平河有些惊讶:“你怎么连这都想到了?”

    段长暮笑了笑没说话,只安安静静地盯着她看:“大理寺的晚膳,你可吃得惯?”

    苏平河的面颊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微微有些发红:“有什么吃得惯吃不惯的,没把我关在阴冷潮湿的诏狱已是万幸了。”

    “不会委屈你太久的。”段长暮想到这人自出生就锦衣玉食,便有些于心不忍,“最多五日,届时……”

    就算没找到真正的凶手,他也不打算再关押她了。

    “没事的。”她的眼角眉梢却带了一丝温柔和包容,“我不觉得这有什么辛苦的,只要能洗清嫌疑,住上十天半个月也不成问题。”

    段长暮见她这般通情达理,心里更加不好受:“原是有我在,你不必受这样的罪,便是我做主,不许他们带你来大理寺问话,也无人敢多说一句。只是,我总想着能有办法帮你名正言顺地洗去嫌疑……”

    苏平河走近他,按住他的手:“段长暮,不用再说了,我懂的。”

    她知道他对自己多方关照,早已感激不尽,又岂会埋怨他下令将自己带来大理寺?

    “时辰不早了,你去内室休息吧。”

    苏平河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劝他早些离开:“你这就走吗?”

    “我在外间看会书。”段长暮深深看着她,“等你睡着我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