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灵一族的全程被蒙着眼,用铁链绑着连在一起,拖着向前走,走了很久,又被运上了车,其实这时独灵族里有很多人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这是人类的玩意,怎么可能在圣骨族的手上。

    但已经迟了,不仅手和脚都被绑着,他们脖子上也套着为抓捕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混协者而专门研发的项圈,内置了足量的炸药,无论是逃跑,还是尝试用蛮力摘下,以独灵一族普遍的身体素质,爆炸的威力足够他们死几遍的。

    上了车,很久,独灵族的又被赶下车,是一处向下的通道,这里明显是人类的建筑,四周都是冰冷的水泥和金属的墙体,等他们蒙着头的布被掀开,再次睁开眼时,面前的景象就已经......有些让人难以直视了,几十个巨型的玻璃舱室里关着很多其他种族的混协者,中间是几百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混协者,旁边站着几个医疗人员和几个看起来是负责安保的混协者。

    肢解,剖腹,开胸,乃至病毒实验,应有尽有。他们甚至都不回避这些,就暴露在所有人眼皮底下,让那些玻璃舱里的混协者就这么看着,看着病床上的那个混协者慢慢的死掉,等着实验人员过来从他们里面再挑一个出去,同时祈祷着那个人不是自己。

    他们已经麻木了,甚至连愤怒都不会有,所有人都会这样,时间终将抹平棱角,只有恐惧会留在里面,随着外壳越来越薄,恐惧逐渐占据所有,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九年里,我们一整个村子,几百号人,几乎被用完了,我逃出来的时候,就剩那几十个人了。”

    无夏在里面看到很多为了活命讨好实验人员的混协者,有些类人的种族甚至不惜用身体去勾引那些实验人员,还有一个种族的混协者,为了让自己活命,他们会定期从族群里选出一名最不受待见的来,绑起来,等实验需要的时候,他们双手奉上,让自己活命。

    “都已经是被圈养的家禽了,还要分个三六九等,你敢信吗,他们竟然在那种情况下,还想还原原来的族群制度。”

    那些族群里的一些原来就是族群里的中流砥柱的混协者们,靠着自己的人望和那些手段,说服了一大群人来实施他的献祭计划,在那个老鼠笼一样的玻璃舱里,一群人跟演戏一样站了队,以老这些人为首的那群混协者首先就从那些不服的人里面选了一个出来当做下一次实验需要的贡品,肯定有反抗,但双方人数有很大差距,而且,对方的队伍也并不团结,怀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很多人还是不愿意为了其他人让自己冒险,最后那个混协者被绑起来丢在旁边,每天给点吃的,还能剩下点东西匀给其他人,原本反对的混协者也有些动摇,又有很多加入了进去,毕竟不仅没坏处甚至还有利可图。

    剩下的不愿加入基本都是本身就算族群里比较强的,同时还有自己的原则不愿违背,自负这群人暂时不能拿他怎么样。但双拳不敌四手,下一次实验材料短缺的时候,就是他们被抓起来送出去了。

    加入这个团体的那些混协者自然庆幸,庆幸自己站对了队伍,但他们没想过,对方的人抓完了,下次就得从这边的人下手了,而且这次,连一个出手帮忙的人都不会有。

    说到底,这都是一场闹剧,一群小丑的群像喜剧罢了,为了从原本随机的死亡中脱离出来,费尽心思。

    不过这场闹剧终将迎来结局,那些基地里的实验人员,刚开始确实直接拿着他们挑好的人选做实验,这样的确方便。他们也乐得看着这些舱里的混协者互相争斗,就像看电影一样。

    然后有一天,他们想参与进去,他们想到了一个很损的点子,下一次挑选实验体的时候,这群混协者照常恭恭敬敬的献上一位挑选好的族人,但实验人员并不买账,本来选谁就是他们的自由,只是为了方便才顺了这群混协者的意,但如果一直这样,到底谁才是主子,他们凭什么要听这群混协者的,于是实验人员的手指向了面前这个毕恭毕敬的混协者,也是这个献祭计划的始作俑者。

    着实讽刺,按理说害人者终将被害这种桥段本应该大快人心,但这个故事的几方主角似乎都不是什么好角,这个玻璃舱又重归混乱,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组织瞬间瓦解,这种利益集成的团体根本不堪一击。

    看着面前这个混协者脸上那吃屎一样的表情,实验人员甚至有些忍不住想笑,其他的实验人员也聚在门口看戏,那个混协者的头怎么忍受得了这样,从他当上这个头到现在,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里离死亡最远的一个,但现在死亡的巴掌突然扇到脸上,他想不通,计划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但那些实验人员没有意外,从这个混协者开始玩这一套开始,他们就在玩他了,他们只等着欣赏最后的绝望。

    这个混协者抬头看着周围的这些人,就是些他们本来根本看不上的普通人类,如果是在野外,一根手指头都足够捏死他们,但现在他的命却变成了这些人手里的玩物,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他们脸上的笑在他眼里是黑的,恐惧和愤怒终于在脑子里炸开,即使是死,他也要带上一个,那就面前的这个人类吧。

    但旁边的混协者的保安没给他机会,在他出手的瞬间就被制住,他在族内都不算强者,在面前这些专精战斗的混协者面前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五花大绑之后送上了手术台,其他的混协者们,包括无夏他们,有的看戏,有的嘲笑,有的恐惧,有的庆幸这次被选的又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