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当然不怕老鼠,像她这样身份的人没有一个怕老鼠的,因为他们正和老鼠一起长大,一起生活。
她所感到惊慌的原因唯有一个。
伴随着被种下血族血液的老鼠靠近,一种异常的震动也随之而来,与它们的存在并驾齐驱。
克雷顿拔出骑兵弯刀,一双坏鞋子让他对震动的敏锐下降,但不代表他看不见芭芭拉脸上的表情。
“准备迎敌。”
“什么敌人?”朱利尔斯还没反应过来。
中尉大声地回答他:“我也不知道。”
法师楞了几秒,从大衣上密布的口袋中的一个里掏出一根试管砸在地上,空气中仿佛点着了一团看不见的火,他们身上立刻热了起来。
寒冷的环境会让人反应迟缓,尤其是在冬天的下水道里,潮湿和阴冷的气息无处不在。朱利尔斯接受过完善的法师训练,即使他对敌人的种类一无所知,也能为队友提供一些辅助。
温暖的感觉让他们心情好了不少,手脚也轻快起来。
在正面的情感推动下,他们手拿武器,在管道里谨慎地向前推进。
渐渐的,那些老鼠的声音不用芭芭拉提醒也能使他们听到了,那就像拨弄库房里老旧且无用的破麻袋的声音。
但在细微处似乎又有所区别。
狼人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响声,仿佛是学校的顽童拿尺子在墙壁上凿划一般的声音,但是几乎不能让人听清。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那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了。
数不清的老鼠们从黑暗中逃出,没有被他们吓退,而是慌乱地穿过他们的脚边,视三人为无物。它们数量庞大,远不止是芭芭拉种下血种的老鼠,可能它们的邻居也参与了这一次的逃难。
尽管敌人还未现身,这种景象就已经给三人一种不详的预感。
在老鼠出现的方向,一只巨大的褐色眼睛从黑暗中浮现,布满黑色鳞片的粗壮躯干幽魂般悄然游动着出现。
那些粗粝的鳞片摩擦着水泥管道,发出克雷顿之前一直听到的轻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