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顿知道他肯定隐瞒了不少,但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回到最初的问题:“那猎人小屋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叫它走私者小屋更合适。出于对高额入城税的忧虑,外地来的商贩不愿意靠近城市,所以本地帮派在几年前造了这么个地方用于贸易,名义上是猎人小屋,平时用隐藏的地窖来储存违禁品和补给,所以当玛丽说你们找遍了这一片时,我就想你们要找的东西大概在那儿了。”

    中尉皱了皱眉:“我就不问你们平时运送什么了。”

    这种不合法的生意风险太高、有违良知,赚得还未必有他多,因此他相当嫌弃这些勾当。

    布鲁诺倒是很坦然:“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也就是些高关税、禁运的商品,商品本身合法,不合法的只是权限和逃税走私本身而已。我的几个助手平时都会去帮忙,你知道的,侦探和犯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你们的联系也太直接了。”克雷顿忍不住说。

    “一般的工作可付不起我们的药费,这些伤痕至今仍在隐隐作痛哩!”

    布鲁诺抬起左手向后示意,克雷顿看见了上面苍白的皮肤和暴露的青筋,还有几个暗红色的肿胀针孔十分显眼,那是各式各样的镇定剂留下的纪念品。

    “自从罗伦战争之后,我们的军队裁撤了不少人,薪水又不肯发足,只有该死的欠条。好多人都去混帮派了,害得正经营生年年走低,药价倒是一年比一年高。我们要是不顺着潮流做这些,余生就只能在角落里病死发霉了,更别提养家。我们只是在追求正常的生活啊,我的兄弟。”

    克雷顿冷哼了一声:“别在这儿和我装可怜,你总还去的起剧院,平时一周才工作一两次,酗酒的酒钱也不曾少付,可见犯罪总归是让你发了财的。”

    “那你要怎么做,绞死我吗?”

    布鲁诺松开抓缰绳的手,干脆地双手举起。克雷顿又把他的手按下去。

    “看路,白痴!”

    “嘿。”

    等到布鲁诺重新把手搭在缰绳上,克雷顿才松了口气。

    他才不会抓布鲁诺这个白痴,要是抓了布鲁诺,那简直等于犯了更重的罪。

    只要这个白痴还在接济那些领不到抚恤金的士兵遗属一天,他就只好继续徇私枉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