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会被蜘蛛教士轻易地放倒?巫师对于同类也会有所防备吧?”

    “那听起来,你们大部分时间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克雷顿做出点评。

    “这是好事。”狼行者注视着河面认真地说:“人都是要死的,我们没有拒绝死亡的权力,但至少可以从容地正视它。”

    “如果天父爱人,他就不会叫我们在尘世煎熬。”

    克雷顿尴尬地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表情。

    克雷顿瞠目结舌。

    “没过过苦日子,又恰巧读了不少书,是吧?”黑狼低沉地笑了几声,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喜悦:“我们和野兽是一样的,高等智慧中并不存在什么神性,求生的意志和待宰牛羊的垂死挣扎没有任何区别,我知道自我的一切都是自然的一部分,死后的躯体会为昆虫、植物提供养分,再从新生命的诞生中重获自由,因此死亡不值得畏惧。”

    “那不一样,朋友,那不一样。”黑狼的声音越来越轻,说了这么多话,它开始感到疲惫了。

    “我知道了。”

    “死亡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我不想挣扎得太难看了。”

    “好吧,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或者什么遗产需要分配?我可以帮你把话带到。”

    他对自己这么说。

    “都不用。”

    “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开枪的时候最好对准我的眼睛,别让子弹在我漂亮的毛皮上开孔,那是很严重的浪费行为。”

    “等一等!”

    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那就等等吧,最多也不会超过今晚。”黑狼的嘴唇因为痛苦抖了抖,露出后面的两排牙齿,它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这样的人会有足够杀死我的决心呢。”

    “那我们再等等吧。”

    黑狼终于还是道出了一句怨言,它的眼睛热切地看向湖面,好像那里淤泥洗净,回归到了他幼年洗礼时所见的温顺的水的绸缎。

    克雷顿抹了下额头,悻悻地挺直了背,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