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就好!一定要密切留意我妈的情况!”得到确凿的情况,孔振东真正松了口气,相信方秀芳很快就会苏醒过来。

    “不过老太太今天还需要呆在加护病房,随时观察情况,如果没有问题晚上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但要注意千万不能让她再受刺激了,她的血压现在仍然偏高,如果再受刺激怕会绷不住,诱发二次中风!”需要预防的情况医生还是提了出来,要孔承奕多注意。

    “好!”简单地应了个好,孔承奕转身往花怜惜而去。

    仰着头眼睁睁地看着他站定在前面,花怜惜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抹去脸上泛滥的泪滴,缓缓地站了起来,“我想见奶奶,我想等到她转到普通病房才离开!”

    孔承奕冰冷的眼神她懂,但她就是不想离开,真的非常渴望看着方秀芳没有任何的危险,心里的内疚让她急切地想亲口向她道歉,辜负了她的厚爱。

    “回去!”绷着脸,孔承奕牙缝简单地挤出两个字,此时忽地也厌恨了这张哭泣而让他莫名地揪心的脸,“花怜惜,你总不希望她听见你的声音再次晕厥了过去?!”

    “奶奶绝对不会希望看到你,你马上给我滚!”在后边的林萧竭斯底里地嘶喊了起来,一秒也无法再容忍花怜惜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况且,从一开始她根本就不喜欢她。

    睁着红肿的双眼怔怔地对视着孔承奕,花怜惜双唇紧咬,嗓子眼宛如被堵住了般说不出话,心里所有的坚持和最后的期盼仿佛都在他无情的指责和冰冷的眸光里消失殆尽。

    这个世界,并不允许她再踏入,或许,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她踏入的资格。

    “如果可以,请你转告老夫人,我很抱歉,我对不起她!”低垂下头,宛如眼前的人就是方秀芳般,花怜惜鞠躬道歉,尔后闭上眼摇晃着虚浮的脚步缓缓走出白炽灯投射的长廊,走出那个根本不属于她的世界。

    盯着她瘦削的背影,看着她虚浮的摇晃脚步,孔承奕蓦地双手紧握成拳,刚包扎好的伤口瞬间又爆裂了开来,皮肤炸裂的疼冲击着胸口,让他俊毅的五官无法遏制地抽搐了起来。

    “林萧,你闹够了!”一直默不出声的孔振东也终于忍受够了林萧的泼妇叫喊般,终于低吼了声,板起脸制止她继续癫狂。

    拖着疲惫的空洞而木然的身子走出医院,抬头看向湛蓝而空无一片白云的明净天空,她整颗心像被掏空了般,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信念,在偌大的世间,此刻,她竟然茫然而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哪儿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孤独的,她的所有生活都该是由她自己决定的,而她不过把私人订制当成一份工作,从来没有想过会伤害了谁,也未曾想过会把自己弄丢,她一直相信自己有足够的理性把自己拉离角色,她由始至终需要得到的不过是那不菲的订制费用。

    可是,此刻,她的心却因为孔承奕的决绝无情而抽痛,因为方秀芳的抢救而愧疚不已,仿佛在此刻,她是方秀芳认可的孙媳妇,是孔承奕真正的妻子。

    眼眶里的泪就像断线的珍珠,哗啦啦地坠落,无论她如何快速地拭去,下一秒却依然铺满脸颊。

    炽热的太阳猛烈地烤制着,而花怜惜就这样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失去心神地漫无目的游走在繁华的街道,木然地随着人潮过马路,木然地走过一个又一个街口,连脚后跟因为高跟的磨损而鲜血淋漓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当意识清晰地时候人已经站在那狭小的花店门前。

    她竟然硬生生地走回了晓悦居的附近,只要再往前走就到晓悦居了。

    忽地双手捂住脸,湿漉漉的泪水透过指缝蔓延开来,她的心底竟然还是以晓悦居为依归,竟然在最茫然的时候本能地回到这里。

    “小姐,今天想要什么花吗?你的风信子重新修剪了吗?”花店的女孩在狭长的店内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扬声询问花怜惜,喜欢她每次心满意足地捧着几朵新鲜花儿回家的喜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