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明走进书房。

    “皇尊。”

    叶问鼎搁下笔,抬头望来,眼中有看起来仍未褪尽的浓情:

    “问道巅峰了?”

    段长明没有误会,即便面对的那双眼眸如有无尽意要诉,幽深动人。

    如今他已经知道叶问鼎的道,用手中剑问来的。

    叶问鼎正是以痴入道,追逐那寄托他道念的幻影。

    皇帝的剑,极热,竟与他的剑不相上下,这是交手间感觉到的。可性子也极傲极深沉,这是交易过程中感觉到的。段长明几乎可以肯定,若非因为这几年他与皇帝谈话间偶然了解到的这个原因:“压抑本性修无情道的修士似更易在化神境天人五劫的心劫中陨落。”,皇帝一定会选择去修无情道。

    因他是如此高傲的一个男人:宁肯追逐幻影,也不愿折腰爱世人,爱具体的、某个活生生的人。

    太高傲眼冷,不屑世人,然而又有一颗燥热跳动的心掩藏在冷峻的表象之下。

    如果不是身具了这样的矛盾性,无情道真是最适合叶问鼎。

    段长明很客气地笑了笑说,“是。也要多谢皇尊这几年抽空与我试剑。”

    目光移动到书桌,那幅画静静搁在桌上,段长明只看见了半个潦草的轮廓。

    走笔凌乱,比昨日所见的更乱。

    段长明拧紧眉。

    叶问鼎用清洁术净了手,再出现时,已经站到了段长明面前。身高有差,段长明不得不微仰脸看他。

    段长明浑身透着不染尘埃的清气,脸颊瘦削苍白,五官却又极俊极精致,像是一朵剔透的雪花,若不动怒,会让人油然而生将他搂在怀中恣意怜惜的欲望,叶问鼎看着,却没有随便搂抱,只抬手,以温热拇指抚按他似缠绕愁闷的眉宇:

    “不高兴?”

    “皇尊,今日也与我试剑吧?”这么几年了,段长明早已习惯这样似调情似亲昵的爱抚。最初摸猫猫狗狗似的,段长明当然不肯,会躲。

    后来被他躲开的次数多了,叶问鼎就注意起来,不再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