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的相貌生得好,风姿清逸,神仪明秀,任谁见了也觉得他渊清玉絜,自然当得起世人理想中文雅尤甚、如同青竹良玉般温润的士大夫。

    先帝有收集美人的习惯,担任了足足四十三年的太平天子,烂醉流连于花间,长于浮生春梦之中。就连在常朝日能够朝见皇帝的朝官,都更加中意于提拔风姿俊秀,意态风流的年轻男子。

    在这数十年以来朝臣注重外貌的风气已然习以成俗,成帝不好男风,但同时也会偏向选择品貌风流的青年充作近臣,譬如说装饰,也譬如说像是赏心悦目的书画玉瓶,并不十分偏爱,倘若腻了,或是玉瓶的光泽不在,或者是主人因为时节的转化改变了心境,那么便大可以再随手换上一批,对于这其中的人选也没有特别中意。

    与其只夸赞姜致的相貌好,倒不如说能够日朝垂拱得见天颜的廷臣,都是万里挑一,生得英华出众的漂亮模样。而姜致能够从这之中脱颖而出,年纪轻轻便擢为光禄大夫,位居宰执,也无不是因为他颇有才干,用起来颇为顺手,所以简在帝心的缘故。

    成帝扪心自问,思来想去却也得不出自己在往日之时对于姜致究竟有何亏欠,致使他放弃君臣相得的佳话不说,非要参与这种大逆不道也要连累亲族万劫不复的祸事。

    那一夜自己在宴会上饮了酒,被风吹过后头脑越发昏沉,由侍从搀扶入室,解衣卧在塌上稳睡。不知何时更换的炉香在室内静静燃烧,萦绕着淡淡的馥郁的香雾,成帝在静谧的混沌入眠,直到浑浑噩噩地被身边的动静惊醒。

    他事先被人用黑纱蒙住了双眼,一片黑暗之中,只能透过布料的间隙望见些许朦朦胧胧的黑影。

    成帝此刻不知道正躺在谁的怀中,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带有轻浮意味地掐着腰肢,有人在他身边轻轻叹息,成年男子的气息酥酥麻麻地洒落在他的颈窝。

    一瞬间,惊疑、震骇、恼怒等情绪陆续涌上了这位疑心颇重的帝王心头——深宫禁院之中有着重重的护卫把守,未经传召他的,绝对没有人能擅自步入殿内。

    周围因为衣料摩擦而产生的窸窣声响令更是令成帝感到毛骨悚然,这说明寝殿内不仅有不轨之徒闯入,甚至参与这件犯上之事的人还不只一个。

    换做以前,哪怕有着宿醉在先,经历过来如此意外,成帝身体中的醉意早就去了七八成。可如今他的头脑仍旧昏沉,四肢不知为何竟然也全无力气,原本掐着他腰肢的手攀上来,顺着他的腰线一路往上移,一点一点仔细摩挲着肌肤。

    明明不是什么令人难堪的位置,却在肌肤相贴之间,因为这不可言说的氛围产生了一种狎昵的情色意味。等到慢悠悠抚上乳首的时候,那人的体温仿佛通过指腹传递过来,成帝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从身体的隐秘处不自觉涌起一股细细密密的微妙快感。

    有人又附身跪坐在他的面前,温热的唇擦过成帝的耳垂,而后又伸出柔软的唇舌耐心舔舐,黏黏腻腻地从耳垂一路吸吮到成帝忽上忽下不安滑动着的喉骨。

    这是一种分外陌生的体验,成帝掌权多年,几乎没有谁敢以这样冒犯的态度对待高高在上的国君的身躯。

    他既非不谙世事的处子,也不是惯会自欺欺人的愚夫,此时此刻怎么不清楚接下来将要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事件。他心中暗恨被这样轻慢地对待,身体却如同无力支撑的浮木一般,脑海之中也乌糟糟地乱作一团。

    “看来药效又起来了一点,有感觉了吗?……莫要害怕,陛下,这是能让你我都快乐的东西。”

    他的脑袋太乱了,若是以往还能记下声音,在日后分辨究竟是哪一位胆大包天的乱臣贼子,可惜因为药性的缘故,孔武有力的身躯在今日沦为摆设供人把玩,锻炼得当的肌肉线条仅剩的作用便是观赏。

    成帝只能在翻涌的情热中,面色潮红地泄出一串细碎的呻吟,就连健壮的双腿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轻而易举地分开。

    面前的人却似乎因为成帝目前的状况感到了些许的愉悦,他带着点轻快低声调笑,而后又将先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陛下,莫要害怕,微臣疼你。”

    修长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抚弄着成帝胯下模样可观的男根,就连囊袋也得到了细心妥帖的照顾,等到泄身以后,成帝浑浑噩噩的脑海霎时空白了一瞬,随后更加令他觉得荒谬无比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