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檐是在一阵阵匆猝而尖锐的的头疼中醒来的。艰难地从陌生的床上撑起一点身子,唇焦舌燥、胃中翻腾的他一时难以将零星的记忆碎片凑成自己昏睡前的情境。

    不必慌张。因为在透着灯光的虚掩的门外,他已经听到了表哥通电话的声音。

    “绑架?哪会有绑匪让人发朋友圈的,你想多了!”

    看到周檐光着脚,从卧室恍恍惚惚探出身子,歪躺在沙发上的赵白河一面费力地向电话那边的人解释,一面朝表弟挥了挥手。

    周檐脑子还混沌着,他只是一看到赵白河在这,便一股脑扑了上来。整个人压到表哥身上,脑袋捂在对方胸口上使劲钻。

    “那绳子说不定就是杨伟伟他摔倒了,不小心缠到自己身上的。”赵白河抽出一只闲手按在表弟头上,边打电话,边漫不经心理着对方一头蒙茸茸的乱发。

    “打什么幺幺零?!没那么离谱!你谍战片看多了吧……哎呀,反正‘第四爱’肯定不是求救暗号,我保证,我对天发誓!……我也不懂他们年轻人的时尚,你要问就自己问他去……”

    短短一天时间,杨伟伟的艳照门事件就传遍了大大小小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迷奸论和嗑药论一度争执不下,白夏莲却偏偏独辟蹊径自成一家,开创了绑架学派。

    挂断电话后,赵白河为自家的热心妈妈叹了口气:“唉,你大姨就是爱操闲心,你说杨伟伟那点事她能管得着个啥?”

    “至于你嘛……”赵白河干笑一声,揪捏起周檐脸颊上的软肉:“你酒量未免也太差了吧。”

    事情是这样的。

    二人昨天抵达景区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办好入住手续,让客房服务人员运走行李后,赵白河立马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向前台小妹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那个,瑞士小火车在哪里坐?”

    “客人您好,小火车只有上午才能坐哦。”

    这显然不是赵白河预料中的答案,他略显尴尬对着自家表弟安慰道:“那我们等下先去波浪最美公路溜达溜达。”

    “最美公路只能坐小火车前往游览呢。”

    前台的这盆冷水来得优雅礼貌。

    “那……骑马体验总可以吧?”

    “先生,马场这边的话是在最美公路尽头呢。”

    前台秉承微笑服务的理念,投来“你懂的”的眼神,没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