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拿水吃药,然后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步骤。假面,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土狼大步走到教堂前面的圣水盘盘边,在下面的纸箱内拿出一只矿泉水跟一个面包,想了想再拿出一只水,反身走回去一瓶给莫磊。

    “有点复杂了,不知道又是哪帮人牵扯了进来,如果是义雷还好说,如果是其他组织,我们就有点四面楚歌的意思了。”莫磊接过水,拒绝了面包。

    土狼点点头,“我们需要找一个黑客。”

    “你去接替周睿,帮他换了药之后让他下来休息,然后再商量把。”莫磊不置可否。他有他的想法,按照这样的形式来说,把盘交给领事馆的李助理这是对兄弟们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是否需要把这样的麻烦转移到国家呢?

    其实他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只是,那一瞬间的确有点想摆脱麻烦了而已,他看见强撑着的土狼、想着拖着一条伤腿趴在唱经楼上观察的周睿。

    真值得这么坚持么?

    “不用,上来换药就成,我们可以把通话器打开。”周睿趴在彩色马赛克玻璃窗下,狙击枪的枪管对着一块破碎的玻璃处。

    土狼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你说,这像不像我们在afh那一次?我们跟大海三个人,壕沟里面猫了4时,那些游击队员他妈的平均三分钟扫射一次,5分钟冲锋一次,跟抽疯似的……。”

    “那次比现在危险,我只有两发子弹,你跟大海人手一把匕首拿着,枪都成了摆设,关键是没吃的了,大海那孙子向来就怕饿……,靠,那是离写遗言最近的一次了。”莫磊闭上眼,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照射在他的身体上。瘦削的脸上,几天没刮的胡须根部有了灰白色的胡茬子。

    土狼点点头,“是啊,无线电给打坏了,联络不上其他分队,我记得大海身上还有两块高浓缩干粮的,是你他妈的要分成9份,哈哈,还没吃完蝌蚪他们就找了过来。”

    土狼仰头想笑,被水呛了一嗓子,狂咳几声。

    “那天,蝌蚪牺牲了。”莫磊低声在喉咙里咕哝了一句,伸手帮土狼拍拍背。

    土狼怔了怔,低头看着手中的矿泉水,“你之所以要求转业,是跟蝌蚪这事儿有关系,我们都知道,但是你不应该自责的,蝌蚪更想的是你能够在继续待在队里。”

    他想了想,又继续开口,“对不起,其实我刚才想说的是我们什么没经历过?一个人在敌后还是一个小分队在敌后,都没有怕过,生死之事不过是输赢一场,输了也要输得顶天立地。”

    “你不用觉得我跟魔兽是无端端被你牵扯进来的,你做的这件事情,放在我跟魔兽身上一样会去做,如果你知道了,你也一定会加入。我们之间,本身就无关乎对错的,我是一个世界观很不正常的人,在我眼里,人就没有绝对的好跟绝对的坏,譬如我对你,你是我的兄弟,你做的某些事情即使在别人眼里、又或许我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对的,但我也会去支持你啊,谁让你跟我曾经是生死兄弟呢我对我的兄弟,不分对错,只论情分!!!“

    “或者说,你会觉得我对于正义与邪恶的道德距离划分得不明显,但这又能怎么样呢?我在枪林弹雨中就会想,如果非要给正义定一个调调,那就让险恶尽量远离那些无辜的人们。可真是有朝一日会有所谓的无辜者拿枪对着你的时候,我想我肯定会站到你身边,拿枪对付他们。”

    土狼抬抬手,制止住了莫磊的张口欲言,“我女朋友的死,对我造成影响极大,你知道,我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她也是。我跟你们是同类,因为我们在部队生死相依,我跟她是同类,是因为我们在生活中生死相依,她的养父母对她并不好,要不然也不会自己攒钱跑来这个鬼地方上学,我很后悔,真的。我一边舍不得部队,可又放不下她,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她,可是已经晚了。”

    “后来我因为她,杀了很多毒贩子,偷偷摸摸的杀,杀得很痛快。直到最近这一次杀的人,我知道他很有背景,我怕给那个镇子带来麻烦,所以我就走了,来找魔兽,然后,直到今天。”

    “我在最脆弱的时候也没找过国家,我知道如果我需要,他们一定会安排我回去,安排我工作,安排我衣食无忧地过下半辈子,可是我不找,因为我心虚,我害怕,我觉得我对不起我的部队,如你所说的,我爷爷知道了会掀开棺材板子出来抽死我。”

    “你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兄弟,无论你需不需要按照你的思路去走下去,我一样支持你。我想,魔兽跟我们是一样的,放心我没开通话器,他听不到。我不想让自己觉得是道德绑架他,但我了解他,他其实是与我们一样,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