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附近的人你几乎都认识?”斯文人用怀疑的语气问道。

    胖女人低头玩弄着粗大的手指,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小妞,我觉得你的指甲油很美。”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一个剃着精干的短头发、身材瘦削的年轻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也走到了柜台前面,不同的是,他手上夹着一卷钞票,“我觉得你手腕上要是多一个漂亮的手镯,才能衬托出你的气质。”

    胖女人抬头玩味地看了年轻人一眼,接过钞票。

    “是的,这个客人,突然冒出来的,之前从没来过,第一次是前天,应该是外地人,来了之后,这边所有的小吃摊都吃遍了,今天来我们这里,就是第二次,他挺能吃的,反正我在街上见过他买大包食物回去的。我了解过,他就住在对面77号五楼506。我看出来你们也是外地人,你们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年轻人笑眯眯地比比大拇指,“小妞,你的眼光很犀利,我们都是外地人,不过,不是寻仇,是追债。”

    他的手背在身后,做了一个动作,另一侧角落里的一名穿着工人装的粗壮男性站起来离开小吃店,在街道旁站了站之后,匆匆越过马路,走到刚才那位胖子消失的楼下。

    在他身后,一位带着金丝眼睛、个头中等的男子也走了出来,他是走到胖子对面的楼上。

    随之,那名短发男跟斯文男也走出了小吃店,两人朝着街道的另一侧匆匆离去。

    那位胖子气喘吁吁地爬上五楼,汗水像水珠一般地满头满脸,可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衣服却并没有被汗打湿。他吭哧吭哧地走到自己的门口,像是累极了一般伸出右手在墙上顶着休息了一阵,再从口袋里掏摸出钥匙,凑近钥匙孔把门打开。

    之后,他的动作变得小心而温柔,由于门是往右推开的,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左手,伸进去门内鼓捣了一秒钟,然后再将门推开,慢吞吞地走进室内,再慢吞吞地回过身子将门关上。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原本迟钝的动作突然变得麻利而敏捷,蹲下身子小心地从门框旁边的墙上拉出一条细线,细线的另一头绑在一个廉价的指环上,插在粘在墙上的一个黑糊糊的物品上。

    那种黑糊糊的物品,从门框一侧到客厅连成一排,彼此之间由一根细线联结在一起。

    他小心地慢慢把细线绷紧,另一头扣在门把手上,打开客厅的灯,再转身走进卧室,一只猫‘倏’地从床上扑倒他的身上,他抱住猫,拍了拍它的背,猫咪‘喵呜’叫着很是享受。

    片刻之后,他把猫放在床上,三两下把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露出腹部一块绑得很平整的灰布,那是一小条床单,他把床单扯下之后,从腹部拿出一个枕头,枕头上还露出半边刀柄,坦露着汗津津黝黑结实的胸膛,左臂上包扎着一张绷带。。

    紧接着,他脱掉自己穿着的两条裤子,从床头上拿起一条毛巾把身上的汗水擦干净,顺便拔掉了自己的络腮胡子,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只是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变得锐利有神。

    他掀起被子看了看,被子里一条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地大狗,躺在枕头上呼呼大睡,口角流涎,那是他给这狗喂了药物。

    对不起了!他拍拍大狗。

    重新找出一套衣服穿上,换上一双轻便的鞋子,他把拿枕头当刀鞘的匕首拔出,仔细地在脚踝部位绑好,走到窗边,朝下边认真地查看,窗沿下,也粘着一个黑糊糊的块状体,用一个细线联结着玻璃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