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个结的小小动作就可能牵动到伤口,宁欢悦可没敢让他乱来。

    听宁欢悦这么说,言渊皱眉,“麻烦。”

    为了收绷带,宁欢悦与言渊靠得极近。

    言渊垂眼看见她颈上指印,颜色变得比刚才还深。

    恍惚间,言渊想到适才他扼住人脖子的情景。

    宁欢悦跟他此前遇过的人都不太一样。

    哪怕被人死死按着,比起挣扎,宁欢悦更多的却是在观察。

    她那双眼没有任何杂质,晶莹如明镜。

    四目相对时,就好像能在她眼中看见自己最原始的样貌,看见那一年苟延残喘的自己。

    她还像哄孩子般哄他,轻轻将手搭在他后背,一下又一下拍着。

    当时鼻端闻见浅浅的清香,言渊心想,好像就是她发上的香气。

    他微侧过头,将两人距离拉开些,鼻端香气才变得稍淡许多。

    宁欢悦拆完绷带,站直身子,同他说道:“这哪算麻烦?伤口变严重了,那才麻烦。”

    得费她多少药和耽误在山上多少时间啊?

    拆完言渊身上的绷带和纱布后,宁欢悦拿了她的小本子,仔仔细细观察他伤口颜色。

    已经有一层浅浅的痂凝结,伤处边缘微微泛红。

    宁欢悦用自己改造过的炭笔,前端削尖,这样用不着沾墨,也能随时随地在纸上写些简单的字句。

    言渊看着她的侧脸,不知竟还有姑娘对着狰狞的伤口也能看得那般专心,还丝毫不觉惧怕。

    ……昨天也一样。

    亲眼见他拧断人脖子,旁人不是逃开就是露出惊恐的神色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