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悦抱着药箱坐在马车上,准备进苓洲城。

    跪下求她的那兵士是苓洲人,妻儿就住城中。

    今日那人接获消息,说他不到十岁的么儿贪玩,爬上树却摔了下来,摔下的位置还不好,树枝贯穿大腿,怕是将来得落了个残疾。

    不良于行也就认了,起码人还活着。

    问题就出在只要一扯那树枝,孩子腿上就鲜血直流,没有像样的金创药,血根本止也止不住,还可能有性命之忧。

    兵士无故不得擅离兵营,但宁欢悦不是士兵,手上也有药,那小兵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求到她面前来。

    只是……

    “十岁吗……”宁欢悦喃喃道。

    也不知这么小的孩子,捱不捱得住上药的痛楚?

    药量少了,效果甚差,多了,伤员也有活活疼死的可能。

    宁欢悦没有给这么小的孩子用过药,倒是曾见过差不多年岁的孩子上药的过程。

    当时,那人面上被血与泪糊了一脸,左胸被人以匕首刺入,衣裳都被淌出的血染红。

    跟着他们的江湖游医说,若非这孩子天生心脏长在右方,这一下已然要了他的小命。

    而且,宁欢悦还想起一事。

    那受伤的小少年,在以捣烂的草药止血时,从未吭过一声。

    这一点让宁欢悦即便时隔六年,也依旧印象深刻。

    毕竟她施过药的伤兵少说也有上百个,却从没有哪一人,耐痛的程度胜过那少年。

    “蜜饯、果脯、饴糖,大人孩子爱吃的零嘴儿通通有!”

    宁欢悦的思绪被外头叫卖声打断。

    她想了下,掀起帘子对车夫说:“停车,我买个东西,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