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如鹿般的无辜大眼扫视了下周遭,眼睛有若上好的琉璃,顾盼生辉。

    与宁欢悦对到眼的士兵红了脸的同时又不禁往后退了退,既像害羞,又像带了点敬畏,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摆。

    然后,宁欢悦目光落定在受伤的二人身上,他俩见着她,看得眼睛都直了。

    都说宁将军得了圣上开恩,得以将唯一的亲人带在身边,养在军营里,原来这事儿是真的?

    “需要上药包扎的,就是你们俩吧?”

    她声音软软糯糯,又轻又柔,像拿根羽毛往心上搔过。

    两个汉子闻声,再顾不得争吵,只能傻愣愣地点头。

    宁欢悦瞧他们这副看得呆了去的模样已很是习惯,没多说什么,静静打量他们伤处。

    听闻今日两个新兵起了口角,平日里吵吵架那也就罢了,偏还上手抄了家伙。

    打打闹闹的也无所谓,偏打着打着,战场还没上,两人就挂了彩。

    一人先是持剑砍伤对方肩,而被砍了那人也不甘示弱,抽剑就往前刺去,伤了对方左臂,之后两人皆血流不止,双双被送到伤兵营。

    理清是谁先动的手后,宁欢悦对肩上有伤的小士兵甜甜一笑。

    “我看看伤势如何,先躺下吧。”

    受伤了,貌美温柔的姑娘要替自己上药?

    怎会有这样好的事情落到他头上?

    小士兵晕晕呼呼的,方才与他打起来的那人也露出艳羡的表情,但想到等等就轮到自己,他躺在一旁露出傻笑,伤口也不觉得疼了。

    两人晕头转向,被迷得找不着北,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人瞧他们的眼神透着悲悯。

    宁欢悦手拿白玉瓷瓶,抽去瓶口塞着的红色布巾,温声道:“上药会很疼,稍忍一忍呀。”

    伤兵甲被哄得轻飘飘的,全没注意到宁欢悦究竟说的是什么,对于其他人压住自己身子,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就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好……”

    这时候不论宁欢悦对他说什么,只怕要他去地府走一遭,他大概也会给出同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