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苓山。

    宁欢悦没能给言渊裹上的绷带,言渊自己差人包扎了。

    五大三粗的男人绑的结也跟着粗枝大叶,不是松散得动一下就能散开,就是干脆给拧了个死结。

    言渊看着打结处不知叠加了几个歪歪扭扭的结,累加起的厚度哪怕他就寝时没压着,也觉磕得慌。

    他随手将那结扯得松些。

    一扯开,紧贴他身躯的绷带也跟着松散,言渊不以为意。

    少了宁欢悦在,这寨子里也没谁能管得动他。

    “大当家,我送早膳进来了。”

    外头传来厨子的声音,言渊只说了一声:“进。”

    说完他自去洗漱,旁的自有厨子张罗。

    等他将脸擦干,厨子也已告退。

    言渊转身迈步,才走没几步,忽地一滞。

    厨子在他榻上安了小几,几上摆了几个菜碟子──瞧着就跟他与宁欢悦一同用早膳时那样。

    宁欢悦在寨子里待得太久。

    久到寨子里的弟兄都已经习惯她的存在。

    连她都回去了,还是支了小几,备了两人份的吃食。

    言渊盯着两人份的早膳看了许久,垂下眼睫,仍是走了过去。

    再没有人制止他别下榻。

    言渊自己主动坐在榻上,像平日与宁欢悦共享早膳那样,慢慢用着吃食。

    即便此刻只有自己,他进食的速度也在这几日刻意控制下,慢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