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隐晦,却也隐约能听出强弩之末的克制,只要越朝歌再用力稍许,细弦就会绷断,狂潮浪涌顷刻间就能把她卷入深沉海底。

    他侧过脸,细润濡|湿的舌尖扫过她白皙细颈上的皮肤,薄唇轻动,报复地抿了一口。

    细密的疼痛从颈间传来,柔软相触。

    一瞬间,周围万物如潮褪去,四周空灵无物,独留越朝歌端坐其间。她闭上眼,指尖用力,嚓的一声,把手里的建筑线稿攥破。她僵着整个身子,感受着来自越萧的压迫和呼吸。

    很久很久,越萧埋在她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缓了过来,似是与人缠斗了八百回合般筋疲力尽,说话也只剩下呼吸余音。

    “先盖个章,余下的日后再算。”

    越朝歌也深深地吸了口气,呼吸缓顺过来,眸瞳染上愠怒,大力把他推开:“混账!”

    她怒视着越萧,抬手擦过颈上的红痕,眼里水光潋滟,心里浪潮翻涌却找不到合适称口的说辞,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属狗的吗!”

    ——毕竟该做的昨夜已都做了,眼下再斥责他大胆,显得不很合适。

    就连越朝歌自己也没有意识道,原本想什么便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的她,在面对越萧时,竟也开始思前想后了。

    越萧敛去眸中的沉色,盯着她,一本正经道:“差不多,我属狼。”

    越朝歌怫然不悦,抓起桌上的线稿,咵嚓咵嚓揉成一团,奋力砸向立如青松的越萧。见他岿然不动,她又抓起另外一张揉成巨大的纸团,猛然砸向他的额角。

    越萧静静站着由她砸去,眼睛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痕,眸色又不自觉地发沉。她的脖颈修长细腻,红痕妖冶绽放其间,更添了百般妖娆。

    碧禾来请越朝歌前往凝泉殿,见室内剑拔弩张,不敢擅入,还是越朝歌看见一抹鬼鬼祟祟的影子在地上来回移动,才叫进来问话。

    越朝歌正在气头上,见是碧禾,倒没有发作,反把这一切都算在越萧头上。

    她从案上滑下来,与越萧擦身而过的时候,听见越萧淡淡道:“昨夜,什么也没发生,你睡着了。”

    这一瞬间,越朝歌面上勉力维持的笑容尽数褪去,脑海里发出一长串咆哮。她捞起越萧的长臂,轻轻握上他青筋浮露的手。

    越萧凝眉。

    越朝歌仰头对他粲然一笑,而后抓起他的手臂,张嘴咬了下去!

    末了,她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的血痕,道:“你咬本宫一口,本宫咬你一口,很公平。其余的,日后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