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姿脸色一白:“我不过是与裴公子寒暄一二而已。”

    “将军府离此处足有半个皇城远,你千里迢迢跑了来,就为了寒暄?”宝颐不信。

    “我慕名来侯府族学读书,有何不妥?”

    李令姿略恢复了平素清高凛然的态度,抬手整理发钗,垂眼道:“莫以为人人都如你一样不学无术。”

    宝颐在拌嘴上从不落下风:“我不学无术,可也没见你多爱读书,女学分明在东跨院,你怎么莫名其妙读到西跨院水榭边了?”

    李令姿语塞:“你……”

    宝颐得意洋洋回头:“汝阳,你说是吧,有些人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汝阳没搭腔,懒散地往树上一靠,摆明了她懒得掺和女人间的明争暗斗。

    裴振衣脸上映着斑驳陆离的树影,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俊秀的眉骨,一脸事不关己的冷漠。

    那厢,李令姿眼见嘴上讨不到便宜,裴振衣又一句都不愿替她解释,死对头唐宝颐咄咄逼人,句句戳心,眼底不由浮出一点凄楚的水花。

    宝颐犹自过着嘴瘾:“……别看他了,你还没发现这人是个锯嘴葫芦闷油瓶吗……哎!哎你干什么啊!”

    “自是说不过你这利嘴,我非要去寻先生们替我证个清白。”

    李令姿咬牙抹泪,意欲转身离去。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意外,她忽地一脚踩在了池子边腻滑的苔藓上,一声惨叫后,整个人坠入了池中。

    岸上的几人都愣在了原地。

    “救我!”她的声音凄厉。

    头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汝阳,可她不会水,四周也没有丫鬟,焦急之下只得扯着嗓子喊:“来人,有女眷落水了!”

    惊闻此信,书院中登时乱哄哄吵成一片。

    李令姿在池翻腾,溅起水花无数,在最无助的时候,她下意识看向了岸边的裴振衣,目光祈求又暗含期待。

    “裴公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