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恨意陡生,“自然不会轻松杀了他,必定会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便如今受尽折磨而死,到底幸福过了三十六年,你甘心?”

    四爷不甘心,便是把他千刀万剐也不甘心,但事已至此,难道还有别的法子?

    莫非能逆转这三十六年不成吗?

    他看向木屋门口,她抱着枕头坐在椅子上,紧张地朝他的方向看过来,脑子里交织的都是元卿凌跟他说的事。

    泼机帮她逃去的时候,她本可以杀回去,未必不能杀了苏如双或者晏之余,但是她压下了血海深仇,只身前往京城,最大的原因就是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他生下来。

    雪狼峰的艰险冰冷,仿佛地狱一般,他实在无法想象伤痕累累的她,是如何拖着沉重的身躯爬上来的。

    晏之余说,她腹中的孩儿可以替她抵挡反噬,被晏之余弃如敝履的他,她却当做珍宝一般,拼着命,咬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他生下来,在冰天雪地里,绝望的她抱着孩儿的姿势,便如今痴傻了也不能忘记。

    再远一些,他不能想象,当初她站在城楼上,看着自己妹妹的尸体被悬挂起来,是何等锥心刺骨的大痛?

    他更不敢想象,逃生之时,得知家族惨遭灭门,她如何还有力气跑出丰都城。

    而在那之前,她还以为自己很幸福,有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的夫婿。

    她那小小的肩膀,是如何担下这一切的?

    所以,此仇便报了,他又如何甘心?

    纵然她这三十六年的痛已经是注定了,却又怎能不赔上他们的三十六年?

    以往,他的人生几乎可以说没有来处,如今,知道她在这里,知道她守了自己三十六年,这三十六年的凄风苦雨,她一个人承受过来了,那个罪孽深重的人,自然也要付出他该付出的代价。

    他看着元卿凌,慢慢地平静下来,“说说你的计划!”

    元卿凌眼底有破釜沉舟的坚毅,“我跟住持方丈了解过,你母亲和泼机用了转移反噬的法子,叮嘱了他,让他把灵石打碎,但是他没有打碎,我想回去三十六年前,亲手把灵石打碎。”

    “回去三十六年前?打碎灵石可以制造什么逆转?”四爷愕然。

    元卿凌道:“可以把一部分的灵石力量留在苏如双的身体里,这一部分的力量如果没有灵石作为载体,人的身体是难以承受的,她会遭受锥心刺骨的痛楚。”

    四爷仿佛从水底里透出的一口气,盯着元卿凌,“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