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萧萧瑟。

    虎升带着巡逻队遍寻瀑布。天水阁机关密布,暗阁众多。天水瀑湍急,一般人掉下基本都会损命。若想活命,几乎都不会往下走,虎升思索,只派了一小队下去护城河里寻。带着其他人,寻瀑布里头修建的或用来给不慎跌落的人避难或用来进行锻造打磨的空地。寻了数层,依旧没有看见两人的踪影。

    肖道川几人早在沈余掉下去,就分头行动。

    程灵素和林秋水照看着丹嫂和雪蚕剑,王岱和肖道川御剑下去找沈余他们。

    天水街道上人群拥挤,看热闹的修者嘈嘈杂杂,护卫忙着指挥街上的修者镇静下来,在金宴言的命令下带着昏迷的金家子离开。程灵素掩护着丹嫂和雪蚕剑遁入人群。

    雪蚕剑还在铁笼里,肖道川他们没能找到钥匙和解药,只能先把人给带出来。

    丹嫂一路都走在程灵素身边,双手交织着,不安无措地看着笼子里的人。他有一头雪白的发,放空的双目毫无神采,不问不动,像个精致的木偶一般。

    丹嫂一路这么盯着,泪便滚落了下来。

    她的亡夫广白,是把能锻造名器的名器。所出于金家杰出的英才少年金今之手。锻造出广白,过程虽不为人知,然金今却失了一双眼。金宴言常拿自己儿子的锻造天赋做文章,即便广白一出世能化形开智,却连万器谱的排行都排不上。金宴言仍对其夸大其词,毕竟能锻造出一把化形开智的名器是多少锻造师的毕生理想。他没做到,但他儿子做到了。

    金今的出息给金宴言带来莫大的光彩。但金宴言却一直不喜儿子锻造出的这把钝刀。甚至到后头发现了广白竟然能锻造名器的惊天秘密,金宴言也只是想着利用剥削。被关禁起来逼着不断锻造的广白刀,终于难以忍受地逃走了。这一逃同住在天水下街的丹娘相识,丹娘家是以雕木卖古玩为生。丹娘继承了爹去世留下的小铺子,捡到了广白后,相识相恋。广白在雕木上有天赋,小铺的生意蒸蒸日上。

    而认识望仙门的众位,也是在这段时间。广白厌恶锻造却喜欢雕木头,因为金宴言的关系,甚至害怕同人接触交流。王岱他们是广白除丹娘以外,交到的第一批朋友。在后来,广白还是被金宴言找到捉回去了。金宴言为能在金家大族里争气,逼迫着广白要造出能化形的名器。

    广白不出所望锻造出了雪蚕剑。传闻开世便化形开智,甚至在万器谱上被认定是百年难出的神剑。后来,义愤填膺的王岱几人从金府里救出了广白。但那一夜,对当时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噩梦般的回忆。金今从此下落不明,甚至传出得了怪病的消息。天水阁则出了不得喧哗之令。雪蚕剑下落不明。而广白被王岱他们救出来后,却又跑回了金府,刀断魂破。

    丹娘一直守着他们的小铺。那一夜广白被救回来,残喘着让她离开,离天水阁远远的。至广白死后,丹娘都没做到,她知道广白那夜跑回去是因为雪蚕剑。而下落不明的雪蚕剑,此后便成了丹娘的心病。

    天水瀑布近看湍急。

    飞溅的水珠豆般大,坠打在身上生疼。

    王岱他们寻了几圈也没找到,其间还得躲着同样在搜寻的护卫队。

    “到里头看看。”肖道川道。

    “这不是石头吗,瀑布里头还能进?”王岱虽是疑惑,但还是跟着他念了个避水诀,闪身冲进瀑布里。

    瀑布里头竟是广阔的空地。脚下是蔓延踏实的泥土,两边森森矮小的林木。

    肖道川比了个噤声,两人谨慎地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