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县府大牢,晏迟还要去行宫处监造,与赫兰殊一行人作别后离开,赫兰殊坐在马车上,细细思索方才的事情,总觉得何骁不会轻易收手,赫远归只怕是一个诱饵。

    她吐了口气,听外头街道上有些吵闹,掀开左侧车帘往外看去,见一行人围着一老妇,中间为首的那位显然是安如意,赫兰殊不由皱眉:“这安如意又搞什么鬼~”

    又发现酒楼的赵松也在其中,似护着那老妇,她看向那老妇有点眼熟,想起应是前阵子在尘生堂门口遇见的那位,赫兰殊放下帘子,想着眼下这情形,安如意气势逼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她叫停马车然后下来,让车夫先送凌姨回去,她的腿已好个完全,坐轮椅只是让人放松警惕。

    这边安如意听到行宫找到了一个叫赫远归的人,此时又接到何骁的指令,想着应是大局落地,便赶要去临安酒楼,见赫兰殊从马车上下来,心中只道天助我也,于是吩咐绿儿一声,转头看向赫兰殊。

    “赫姑娘,你来得正好。”安如意拨开人群,将赫兰殊迎了过来,“你可得评评理,我正在马车上坐着,这老婆子就冲了过来,撞上我的马车,晕过去了,这位大哥却说是我的马车撞了这老婆子,不让我走。”

    赵松见是赫兰殊,忙道:“姑娘,我姐姐身体不好,所以走路向来小心,不是人少的道她不会去走的,更不会自己去撞那马车!”

    赫兰殊起初有些惊讶,赵松年纪长她一岁,此时才二十,怎么他姐姐看上去却已经六七十了,于是确认道:“赵松,这位老婆婆,当真是你姐姐?”

    赵松点头:“我姐姐其实还不到三十,只是受病痛折磨,才老态如此……”

    一旁的安如意听后也十分惊讶,又想到自己的目的,觉得眼下是个时机,她转口道:“不到三十怎么这幅模样,不会是跟那前朝皇帝一样,吃了什么奇丹怪药吧……”

    “安姑娘!”赫兰殊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安如意暗笑,看着赫兰殊道:“赫姑娘急什么,我第一眼见赫姑娘时便觉着和那前朝的长公主十分相像。现在一看,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仔细想来,真是奇怪呢,毕竟那长公主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尸首。”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赵松叫道:“你可不要乱诬陷人!”

    “你不认识我情有可原,我乃前朝相国大人的孙女,幼时便认识了那长公主陈云姜,我犯不着去诬陷!”

    赫兰殊若是还不明白这是安如意设的局,她就白活一遭了,于是冷笑道:“安姑娘不知,世上相似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仅凭安姑娘片面之词,如何让人信服?而且,安姑娘有件事当是不知,今日我才去见了我父亲,与他相认,此事县衙的人都知晓,而且你还可以去问问建造行宫的人。”

    安如意睁大眼睛,这时绿儿跑过来,朝安如意点了点头,安如意收敛神色,道:“是吗?可是我怎么听说,那酒楼的前掌柜已经去世多年了呢?”

    她看向出现在人群中的一位妇人:“为了消除我心中疑虑,我也是跟人打听了的。是不是,刘婶?”

    这时住在赫家隔壁的刘婶从人群中出来,应了声是:“以前的赫掌柜一直忙酒楼事,让我时不时地去照看一下他家姑娘,后来赫家的小姑子回来了,我就没再过去,后面前赫掌柜去了,他姑娘那时也都已经病得下不来床了,没成想这小姑子当了家几年后,他姑娘又能够出门了,而且模样变化也大,我还道是养回来了呢!”

    见人们议论不停,舆论渐偏。安如意轻笑道:“所以也不能完完全全说,你说的那个父亲,就是真的呢?就像赫姑娘你,也不一定……”

    这实实在在是赫兰殊抹不掉的一件事,她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搬上台面,但眼下似乎她承认与否,都无甚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