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殿。

    归荑到了的时候,百谨正在院子中设下一盘棋,自己与自己对奕,看到归荑忙丢下手中的棋子,起身相迎。

    “荑儿?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处理族中事务吗,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归荑看了看这水殿,对他道:“是有一事找你,我们去盈水边谈吧。”

    百谨虽然不解她到底有什么事一定要到盈水边才能说,但他见归荑的神色沉重,点头道:“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在水殿另一侧的山顶有一片湖泊,一面是盈水支流汇集成的一个小湖泊,山脚下是奔流的盈水主干,站在这里可以俯瞰四周,山川景色尽收眼底。在这里谈话,自然没有人能够偷听。

    刚刚入夏的天气,在这山间并不显得炎热,反而是这山间清风带着微熏的暖意,吹得人想舒服的闭着眼,空气中的花草香味尽情书写着这夏日好时光!

    然而这美丽的景色归荑和百谨二人都无心欣赏。

    “荑儿,坐下来慢慢说。”百谨将归荑领到书荫下的木桌旁坐下,一边猜想着可是她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归荑坐下后,却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才问,“殿下可否和我说说你生母的事情?”

    百谨眸光一闪,看了看归荑。看来她今天要说的事情必定不简单,不然也不会如此称乎他了。又见她如此郑重的问起自己的生母,百谨想着难道荑儿要说的事情与自己母亲有关?

    虽然心中有诸多猜测,但对于归荑,百谨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以前和荑儿提过,我只知道我母亲是一个低等奴隶,在侍傣父王时……被父王醉酒临幸,后来生下了我,后因生我时伤了身体,又没有名份,需要日夜劳作,最终在我年幼还不记事时就去逝了。”

    百谨说完看着归荑,“我从小没有有关生母的记忆,这些只是通过别人知道的,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对于百谨的聪慧和敏锐,归荑并不意外,“据我所知,当年王庭中的许多低等奴隶都是战争中的俘虏,也就是说他们很多人都是敌方国家或部落的人。”

    “此事我也想过,但当年那些进入王庭的战俘中并没有我母亲。”百谨不解的道。

    将战俘带入王庭,那必然是要经过严格的控制,他们入王庭必然有记录,但他并没有查到。因此这些年也只以为母亲只是王朝一个普通人家卖身为奴,并没有多想。

    “如果她并不是和那些战俘一起被带入王庭,而是单独被人带进来的呢?”归荑道。

    “单独?”百谨愣了愣,“你是说王上或是王后……可是母亲又怎么会和王上王后扯上关系,除非她并非是一个普通人。”

    能够单独带战俘入王庭而不必记录在案,必是王庭中的权贵,而当时父王已经登上尊位,除了他便只有王后了。而若与这两人扯上关系,那母亲的身份……毕竟一个普通人根本不会得到王上和王后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