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当日他隐藏了修为……哎呀,你别说,还真是有可能——他自身一人,斗不过飞羽剑宗和我流云剑宗之人,可是也知道了这七窍心莲的消息,只好出此下策,装作一个灵动境修为的人前来这云烟湖,这两方人马,为防走漏风声,定然要将他擒下……此法虽然有些冒险,只不过要是操作得当,却是最能顺利接近云烟湖七窍心莲之处,且是很高明险中求胜的方法了。

    那要是如此说,即便独孤相仪不将他掷到卷齿麟鳄口中,他想必也会自己制造机会,掉入湖内,这样最先接触到七窍心莲的,就是他了……

    胥婉如越想越觉得有理,因为一个灵动境修为的人,在这洞穴之内估计就算不死,精气神也剩不下两成了,又怎么可能如现在一样,独斗流云剑宗两大核心弟子呢?

    会不会是他已经服用了七窍心莲的莲子了?

    有可能。

    反正不管他是如何设计,现在想来这七窍心莲还在他的手上,这样吗……就足够了。

    庄敬要是知道胥婉如这瞬间的想法,定然会大呼一声:这也行?这女人,真可怕!

    胥婉如在旁观看三人斗剑,只见这昏暗的地窟之内有三团剑光,彼此之间虽有交接,却都是一触即分,并不缠斗,剑招变幻,场地之间宛如穿花扶柳,丝毫不见刀兵气息。可见三人剑术皆已臻上乘,绝非抡剑胡砍之辈可比。

    这齐师弟和张师弟狂攻一阵下来,竟然觉得自己两人的剑法,与对面这小贼所用的剑法,竟然有相生相成之效。

    眼见他所用的似乎是飞羽剑宗的清风剑法,这清风剑法虽也不俗,但是流云剑宗也是早有研究,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更不可能能够和自己宗门的剑法相合,所以今日此景确实是咄咄怪事。

    胥婉如也是早就看出了此点,但是她的看法又比齐、张两位师弟高了一层:她发现对面这个小贼,使用的确实是清风剑法的底子,只是在与二人相斗之时,却能够根据二人剑势不同,随剑而走,真正做到了剑出随意,却是正合二人所用剑法,这样子就在二人的剑光之中,自行开辟出了自己的一个容身之处,偏偏二位师弟还觉得今日这剑招使用的是圆润无比,乃是近期出剑,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沉浸其中,久久不愿离开此境。

    如此就是刚才所说,三人似乎是互不相扰,各行其道,这三团剑光之中,流云剑宗的两团剑光如磅礴大海,而庄敬的这一团剑光,则是宛如一滴水,融入这大海之内,虽不可见,却又是无处不在。

    这两个傻子师弟,真真是……气死人了!

    胥婉如此刻是再也看不过去,直接大喝一声:“你们二人在干什么?你们柳师兄的仇不用报了是吗?”

    这齐师弟和张师弟才是豁然醒转,眼见庄敬在对面安然静立,神色平和。这哪像是和自己两人斗法来着?这家伙岂不是跟在游山玩水一般吗?

    可是二人略一回想,又觉得回味无穷,似乎现在若是能给自己一些时间,立刻坐下感悟,自己的剑道定然会突飞猛进,说不定能从中悟出些什么。

    不过师姐却是不可能允许的,一时间二人都是心下哀叹,再看向庄敬似乎又多了些莫名之意。

    这剑宗之人,无论人品如何,都是对剑道情有独钟,若是身边能有如庄敬一般的良师益友,那想不进步,都难了。

    这二人都是抱拳说道:“这位兄台剑道超卓,实在是令我兄弟佩服。只是如今份属敌对,却是不能握手言和。我师兄弟在此立誓,若是兄台死在我等剑下,我师兄弟必会为兄台厚葬,勒碑刻铭。”

    庄敬也拱手说道:“这倒是实在是不敢当,我乃是世上闲人,正所谓路死路埋,埋在何处又有何不同?不过是重归天地罢了,做那些虚事并没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