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抱着拂尘,无精打采道:“那泥鳅住在雷渊千年,兴许出于无聊,修炼之余最爱下棋,洞府里的棋案也是它弄的。原本它说只要贫道赢过它,便放贫道走,可一条锤炼了千年棋艺的泥鳅,贫道如何是它的对手,况且贫道也不擅长此道。”

    狐书生率先接受现实,积极寻求出路:“哪位擅弈棋?只要破解棋局,说不定我们就能出去。”

    颜阙疑赞同这个逻辑,目光在王维与一行间飘移:“摩诘兄,法师,二位棋艺如何?”

    一行道:“于棋道一途,小僧只略窥门径。”

    王维虽精通棋艺,也不免迟疑:“这棋局如此广袤,我们身在局中,难以遍览全局,又如何破局?”

    若有一巨人站在天幕下,俯瞰棋局,棋盘上众人比棋子还要渺小,被困一隅,只见方寸,破局当然不仅仅是凭棋艺。

    狐书生尝试以原形飞上局外天空,却屡屡失败,法术似乎被压制,施展不开。

    在众人无计可施坐在棋格里绝望之际,一行忽然说起玄奘法师西行万里,历经无数凶险的传奇。

    玉真公主自暴自弃道:“贫道余生便是被困在一局棋里,听法师讲玄奘西行一百多国的故事。”

    狐书生听得津津有味:“故事蛮好听的,法师继续。”

    王维和颜阙疑深知一行言谈必有用意,互相对视一眼,各表看法。

    王维道:“法师的意思是,西行万里,玄奘法师能做到,我们也能靠步伐丈量棋局,寻找破局法门?”

    颜阙疑道:“棋局再广袤,也比不过西行万里之遥,大家不要气馁!”

    棋石荧光如幽幽星河,一行倚身星辰,僧衣如披佛光,眼梢眉角流露出从容无畏的笑意:“摩诘居士和颜公子所言甚是,与其坐困愁城,不如沿棋路而行,终能遍览全局,寻到一线生机。”

    众人遂打起精神,跟随一行脚步,深入局中,点评一路所见的棋石布局。王维则默记途径的棋局,并在心中绘出图形。随着时间推移,心中棋谱一点点拼补。众人在迷宫似的棋路上走得精疲力尽时,王维才将棋谱补完一个角。

    停停歇歇,不知时间流逝多久,也许已过了几个昼夜,饥饿疲惫空虚绝望席卷众人时,王维终于在心中补完小部分棋局。

    而这小部分的结果,令他也感到无力:“不行,这棋局劫中有劫,极难推算,有共活,有长生,即便补完全局,也是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