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继续在马厩里干活,她聪明了些,奉承了管马厩的降措几句,学得了不被马踢的秘诀,也发现了得小钱的秘密。西洲人多给几个铜板,若雪便给他的马多吃一些,刷得油光顺滑,若是再给个碎银,就给对手的马少吃点,一来二去,也攒了十几两银子。

    每日睡前,若雪都清点自己攒了多少钱,又盘算着,二叔和聂真何时回来。

    快到年关,流放的人有十天假期,不用劳作,可是徐家上下穷得叮当响,这个年怕是也过不好。若雪把银两塞给老陈,嘱咐他抓些冻伤药,再买些食材,过年全家能吃些肉。

    年三十这天上午,徐家上下都在忙活,准备简陋却来之不易的年夜饭。

    雪坐在院子里洗菜,一双嫩白的手在冬日的冰水里冻得通红,可她心里满是欢喜,因为徐家在近一年里,终于有了一丝喜庆的气氛。

    正洗着,突然听得两声马的嘶鸣,抬头一看,一位少年翻身下马,身姿挺拔,绿松石耳坠在一张俊脸边上轻轻摇晃,是聂真。若雪只觉得心莫名地怦怦跳,强作镇定,向后瞧去,果然二叔跟在后面。

    两人满脸灰尘,却能看得出来喜气洋洋,下人赶忙打了热水,让两人擦擦脸,二叔看到篮子里的肉,问老陈,“怎得有肉吃了?”

    “顺子在马厩学得了些搜刮人的本事,换了十几两银子回来。”老陈满脸笑意,外人面前,徐家人都叫若雪顺子。

    若雪感到一阵目光看向她,一抬头,看到正在洗脸聂真抬起头,笑着看向她,眼里满是赞赏。若雪有些不好意思,耳朵一红,赶紧低下头。

    二叔似乎是帮了聂真大忙,年夜饭上,若雪看到家里几个长辈半年来第一次展开笑颜,觉得甚是心酸。

    徐家百年书香门第,虽说不是极其富贵的人家,吃穿却从来不愁。父亲和几位叔叔相处和睦,每每家宴都其乐融融,何至如此。

    饭后,若雪去看两匹马,徐家现在住的地方没有马厩,两匹马就拴在院子里,若雪给他们喂了好些粮草,看着它们吃得欢快。

    过了一会,聂真也出来了,他坐在若雪旁边,若雪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一双眸子在夜里显得特别亮。

    若雪心下慌乱,赶忙往旁边挪了挪,“聂大人,有什么事吗?”

    “我这次入汉,给你买了个礼物。”聂真注意到她的拘谨,眸子清明了几分,他递给若雪一个包裹,用眼神示意她拆开。

    见若雪犹豫,聂真又解释道,“为感谢你帮我寻得了一位好帮手。”

    若雪这才接过包裹,轻轻打开,竟然是一件水粉色的裙子,在月光的映衬下,甚是好看。

    若雪不禁发出了惊喜的赞叹,可突然想到了现在的处境,看了看自己满是冻疮和薄茧的手,眼圈就红了,“我永远也没有机会穿它了。”

    “会有的。”聂真留下一句话,就站起身,翻身上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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