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大地母亲死了,秃鹫也只会尝试在他身上撕下一块肉罢了。”

    ——题记

    这里是科洛特,一颗高度发达的星球。它位于一个双星系统的适宜带上,这让这颗星球全年阳光充沛生机盎然,而当这里的文明掌握了一种特殊堆积结构的多晶硅电池的制造方法,技术爆炸便这么意外却也合情合理的产生了。文明的在短短的150年中科技水准已经接近第二宇宙水准,可科技爆炸带来的却只有少数人的便利罢了,这里的贫富差距变得十分严重,一个富人的年收入可以养活大半的穷人,随着基因的可定向遗传技术的出现,富人慢慢的开始和穷人划清界限,他们开始称自己为阿萨,并将穷人隔离了起全部赶到了科洛特的地下建筑或是街头小巷的黑暗角落。富人们所居住的地方高楼耸天据说已经高过了太阳能晶板能够看见云朵。甚至最近还要建浮空岛来彻底的离开这个有肮脏的老鼠(就是我们这些穷人)的地面,而在远离天空的地面我们这些被同类所遗弃者生活的地方却越来越暗无天日。这里是科洛特,一个高度发达的星球,这里的科技先进,环境清洁。这里是科洛特,一颗死亡之星。

    我出生在第二次科技爆炸期间,在我儿时我的父母对我讲述天空是多么的蓝还有一种叫做鸟的生物可以在那辽阔的天空翱翔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是每每当我抬头时——我只能看见高楼像五指一样遮住我的视野,黑烟在我的头顶肆意蔓延以及那些阿萨的飞行器在高空交错的互相穿过,即使在空旷地带天空也早已被众多的浮游太阳能晶板所遮盖只能看见那缝隙中的铜黄色反光刺痛着你的眼睛。而当我环顾向我的周围,散发着尸体恶臭的垃圾堆,从上层滴下的粘稠废料散发着令人厌恶的铜臭味,地面随处可见被酸雨在无情的蚕食着的街道的痕迹,以及从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巷内发出的惨叫与恐吓的声音。这里看不见父母说的天空,也看不见鸟。

    悬浮的哨戒器像是一把架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眼前这金属骸骨堆积出来的大山让人望而生畏,没人会喜欢这座坟场——因为你不知道脚底踩的的到底是淤泥还是血肉。在一个个钢筋铁骨堆起来的高山之中,有一个只剩下躯壳完整的安保机器人。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而我需要做的只是让它残躯的一部分得以再次利用罢了。

    “看来这次运气不错。”抹了把面具的污渍,我看着手上的安保部件不由遐想起了丰盛的午餐肉罐头——上次吃到还是因为找到了一艘坠毁的运载机的中控芯片。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哨戒器的蜂鸣,我知道我必须要靠着黑夜和雨幕的庇护迅速的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作为在坟场摸爬滚打多年的秃鹫,这些钢筋铁骨堆砌的地面并不会阻碍我的行动,脚下碰撞的声响与酸雨溅起的声音构成了一首混乱但空灵的乐章,这首乐章象征着破败又蕴含着希望却还带着特殊的画外音。我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预先剪开的铁丝网前,可这时身后那哨戒器特有的警报响起了。我迅速向一旁扑去试图躲避着来自悬剑的威胁。可世事难料,命运的大系统就像接错网线了一样偏偏要让我这台子机出现错误代码,让我陷入一个无法逃离的报错循环之中。

    当我向哨戒器看去时看到了震撼心灵的一幕。

    那是一位少女夹在这金属尸骸堆积的高山上与哨戒器的聚光灯之间,她眼中的晶片泛着极地的颜色,站在聚光灯下的她在雨水的反射中像星辰一般闪烁着,雨滴在她的肩上律动着、闪烁着变成一颗颗钻石落地。可我清楚的知道,在这里的只有毁灭和尸骸,只要是活物闯入这里,都只会被哨戒器用那漆黑的枪口使之成为这“山”的一部分。我的双脚飞快的向着山顶冲去,这无异于自杀,可是我可以感觉到在我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呼唤,驱使着我的双脚冲向那个山顶,去直面来自达摩克里斯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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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什么货吗?”那个老头将自己的四层镜片拨开来向我问道。“最近走货很难,又有两个废弃场都放了额外的哨戒器了,最近阿萨不知道为什么给很多场子都加强了管理,想搞到好货不容易,这个安保部件是我最近搞得最好的东西了。”在谈话间我把东西递给了老头,那老头也丢给了我两个罐头和五片夹心饼。“这里叫做祖安,是科洛特最大的地下城市同时也是最大的地下黑市,在这个地方谋生并不缺少路子。而我的职业则是去地面的一些阿萨的损毁、残次物品堆放地,在一堆的破铜烂铁中去寻找有价值的东西,说白了就是捡破烂的。这就我所生活的方式高风险就有高回报哪怕是为了几罐速食食品都可以去玩命。他们都称这种人为秃鹫。”我自嘲的耸耸肩并递给她一片饼干试图与她拉近关系,“那你呢,你是个黑客吗?”“只算的上是一个无业游民。”我看她在她接过饼干后仅仅的两分钟之内一口一口的吃掉一半了,这可真是一种奢侈的吃法。“祖安吗?这个无政府的地下城市却可以运行的这么和谐,是什么在内部维持呢?。”她手指在天空中绕着仿佛在强调自己的疑惑。“只是简单的利益关系而已,一环扣着一环,谁都离不开谁自然可以稳定运转。”我很自然的讲出了出来,这就是祖安在这里的人们为了生存早已对一些深层次的真相麻木了。“如果你不是黑客你是怎么做到让哨戒器瘫痪的?”在我即将面对死亡之际,那些哨戒器就像一群虔诚的信徒一样对着少女低下了枪口,这画面到现在我都还心有余悸。“这只是因为我出生就安装了一个厄运的补丁罢了。”少女的冷漠的语气中带着不快。

    “你叫莱特对吧?我刚刚从那个大叔那里听到的。是个好名字呢,这个名字在古阿萨语中意味着光明,那是不是你有一天也会成为光的一部分呢?”她露出一种不应该在这里存在的天真的笑容。这个笑容让我的心十分变扭和压抑,她的美好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就像一块精美的玻璃制品——美丽也容易被摧毁而彻底的支离破碎。在这里没有所谓的光明。“埃希,诺瓦-埃希。”我偷偷默念了几遍她的名字,这种姓名分开念的真的十分特别了。“你见过鸟吗?那种据说会在天空中飞翔的生物。”我望着天花板忽明忽暗的灯光说道。“以前见过,那是一种叫做白鸽的鸟,通体雪白,象征着和平与幸福。却仅仅因为鸟类会妨碍阿萨的飞行器所以全部被抹杀了。”她用手指着天花板之外的天空,粉色的瞳孔中参杂的其他情绪的色彩,她那纤细的手指并不像地底大多数的人一样被摧残殆尽,反而如婴儿一般洁白与柔然,让人想静静的放在掌心呵护。我心中升起的念头被我悄悄掐灭了,在这种地方好奇心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呦,怎么,今天我们的莱特小朋友还有佳人相伴?姑娘,跟他这种人走一起不丢脸吗?不妨和哥几个走走。正好最近哥几个手头紧,玩完了还能自己赚一笔外快。”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让我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意。这是我的疏忽,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竟然忘记了——这里是祖安,在这里没有所谓的同情;没有所谓的光明;只有在黑暗角落中蠕动的欲望;以及人类最深处最黑暗的本性。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却也完全不让我意外。在那些臭虫掏出自己的武器的同时,我掀开大衣抽出一把自己自制的电磁震荡枪,霎时枪口对枪口,他们头目的枪被我的左手向侧面推开,在我身后的墙面瞬间出现的一个大洞,我的右手迅速按下按钮,四周的寂静瞬间被一股巨大的震荡波给打破了,紧接着是一个男子带着一位少女逃离开了满是烟尘的现场。这就是祖安的真正面貌,生命可以转瞬即逝,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在这地底穹顶之下,一位少女和一个衣着邋遢破烂的男子共同坐在屋顶上。“为什么救我,明明你可以自己跑的,我自己也可以处理刚刚的情况。”少女不解的问道。“我是个捡破烂的,所以说看见宝藏自然会去想要保护了。再说了我是在自救,他们可不会用致命武器对付女人,还特别好看的女人。”男子不着边的开着玩笑。在煤油灯和穹顶的二极管下照耀下,少女的头部结缔组织群成沾染了淡淡的粉色,她那与发色相同的瞳孔浸透在这流动的灯光之中,让男子看入了迷。他们就这样互相凝视着,在这永夜的祖安,在满天流动的光芒之中,群星在振动,星云在汇聚,二人的眼中模糊了宇宙。

    在一个狭窄的防空洞下一位面容邋遢的少年正对着一台老式的柴油发电机进行着维修,油污沾满了他的双手,在他擦拭汗渍时也有些许蹭到了他的脸上。

    而在他的身旁,一位少女安静的矗立着目光紧紧的跟随着少年,她姣好的容颜和稚嫩如婴儿般的皮肤让她和这破旧的防空洞格格不入,就像是在垃圾场中绽放的蔷薇——美丽且也离毁灭近在咫尺。少年放下了手中的扳手看向少女久久无言,少女没有出声但眼神中满是一种不应该出现在此的情绪,一份在这破败中无法茁壮成长的情绪。

    “我们的食物不够了,如果再去帮助那些流民的话我们自己都没有办法满足自身的能量需求。”我试图向面前的少女解释现在的处境,可是少女的那粉色的眼眸之中向我传来的只有不解和悲伤。

    “为什么他们不能进入祖安,他们大多数都只是孩子和老人,难道你们这么大的地方却无法多挤出来供给他们补偿吗?”少女显得心情低落,那样子就像传说中为了落花而垂泪的女神。可我深知神往往都有同样的毛病那就是爱强加于人。

    埃希已经来到祖安一个星历了,不少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朵蔷薇在这垃圾场中与一名男子穿行。可她表现出来的行为真的让莱特乍舌。

    对乞讨者伸出援手,事后差点被劫杀。

    为地下城市外的人们送去食物,事后差点被饥饿的难民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