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这是苏羲将茶盏搁在身侧案桌上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羲身上。

    苏羲看了女官一眼,女官会意,向外头招了招手。

    铁槛寺,那个日常来荣国府

    里给王夫人请安的女尼被两个女官带了进来。

    尼姑软塌塌的,女官一撒手就软在了地上,一看就是被动过一些手段,而女尼进来后就求助一样看着王夫人:“太太救我!”

    王夫人的脸瞬间就绿了。

    这下不认也得认了!

    “老爷,大姑娘……”王夫人手上疯狂捻着一串不离手的念珠,仿佛要把那念珠碾碎了才甘心,同时绿着脸开口,“我到底是大姑娘的母亲。”贾政你的正房太太。

    言下之意,你们把我锤死了丢出去顶罪,难道你们还面上有光了不成?

    这倒是提醒了贾政,赶忙给妻子(和自己的体面)描补:“是啊,大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没有否认太太生我养我的事实,我亦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苏羲痛痛快快地隔着帘子面对贾政跪下,声音是那种强行忍住的倔强和委屈,“但我有句话要问老爷。”

    贾政哪里敢受苏羲一跪,急忙喊人把苏羲扶起来,忙不迭道:“你说就是了,何必行此大礼?”

    “我是想说。”苏羲的声音蓦地多了令人心疼的味道,“若太太不是元春母亲,您以为现在太太应该在哪里?您以为现在全家人应当在哪里?”

    刑部?

    诏狱?

    大理寺?

    苏羲垂泪道:“这到底是陛下让我查实的事,陛下掌握的比我知道的多多了,我倒是想给太太体面,可太太做出这事儿来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此事若爆了出来,荣国府有没有体面,在宫里做女史的我有没有体面?”

    “何至于此啊……”贾政虽然对王夫人的情分不剩下什么了,但假正经如他还是想息事宁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不过是让人退亲而已,即便那张氏女与守备公子要殉情,人既然救下来了,想来陛下也不至多怪罪。”

    苏羲看着贾政:“话是这么说,可老爷,太太难道就做了这么一件事?这尼姑是怎么知道进府里来求一求太太,事情便能解决的呢?这尼姑为什么不去求大太太,不去求凤嫂子,偏偏去求二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