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复述到这里,女官戛然而止。

    给了现在被锤的王夫人发挥的空间:“鲍太医污蔑!我何时向他说这些了!别不是他为了脱罪瞎编的吧!”

    嗯,效果到位了。

    女官继续读:“朕初知此事时亦感震惊,王氏乃梓童之母,梓童平日亦常与朕言及王氏乃宅心仁厚吃斋念佛之人,朕实在不明为何她如此心狠手辣,该不会是鲍太

    医受人指使,故意陷害?”

    所以陛下怎么办了呢?

    鲍太医提出的证据是王夫人给他的那张五千两的银票,他是在京城哪个哪个钱庄兑的银子,完事了查到了那个钱庄,找到了入账的银票,刚好因为张氏女和守备公子自杀未遂的那件事,陛下把铁槛寺那个老尼姑给拘了,银票给老尼姑看过。

    嘿,你猜怎么着?

    银票正是从张家那个想退婚的财主送到老尼这里又送王夫人手里,王夫人没兑票,直接把不记名的支票开给了鲍太医。

    证据确凿。

    逻辑闭环。

    “梓童宜趁在家待嫁之时将此事处理妥当。”这是皇帝的最后一段话,女官的语气严厉极了,让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荣国府中人想都想得到陛下写下这话时的勃然大怒却又强行忍耐的情状,最后一句话更是精髓,“国朝皇后母仪天下,不该有如此蛇蝎心肠的母亲。”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

    但事情很显然还没有结束——

    王夫人是天真烂漫之人,说人话就是其实弄不太明白一些政治暗示,便如如今,她从朴素的感情上论是能意识到皇帝知道了这么一档子事之后的震惊与愤怒,但得的却是一句轻飘飘的“皇后不该有如此蛇蝎心肠的母亲”,就总有一种……皇帝的愤怒配不上他说的话的感觉。

    更配不上得了这句话之后苏羲那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体,连带着贾赦贾政都不敢站起来了,隔着帘子对着皇帝所在的方向就跪了下去的恐惧。

    于是王夫人小声问:“陛下……陛下是什么意思?”

    苏羲垂下眼眸来,两滴水珠落到了地上,她站在那里摇摇晃晃,低头垂泪的样子,实在是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到底……”王夫人开始慌了,“到底是怎么了?”

    就这阵仗别说王夫人了连贾母都害怕——毕竟她也是个天真到送孙女入宫爬床的傻白甜,贾母其实也没太明白这句话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