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浮在空中的两人也慢慢落下来。

    底下沉默着跟沈家众人对峙的方家三人,顿时有了动作。

    沈家人鱼们见他们动了,也跟着上前一步,拦住三个人靠近。

    赵景同脚尖落地后,将檀听轻轻放下,却没有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眼睛轻轻张开,漆黑的瞳孔里金色的竖芒一闪而过,整个人若说是改变了什么却也没有任何变化,但无形中又透出一股子沉静强大的气息,压得在场所有人都屏息静候。

    方言是在看到赵景同后本想张口,然而赵景同眼中光芒一闪,他的血液都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息压制,流动都变得缓慢,一口气梗在喉间,不敢高声。

    只是眼看着始祖分明已经是觉醒的样子,却揽着一条人鱼,完全一副不愿伤害她的样子,他目光中露出惊讶和疑惑的神色来。

    始祖明明该是最憎恶人鱼的存在,当年传给方家的第一句话就是“血债血偿”,因着这刻骨的仇恨,方家从前和人鱼也是不死不休,见了面是必见血的。

    结果祂自己居然为人鱼沦陷了?

    不过遑论曾经有什么仇什么怨,现在始祖醒来,并且身在人鱼包围圈内,方言是和另外两个方家人便也都镇定下来,至少在这些人鱼面前,不能落了面子,失了风度。

    檀听一落地,便急忙抬头看赵景同,“你怎么样?”

    却见赵景同目光陌生,高大的男人浑身透出比往日更深更冷的危险气息,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他忽然合上双眼,脑袋一低,倒在她的肩上。

    檀听惊呼一声,沈方两边皆是一阵手忙脚乱。

    直到把昏倒的赵景同安置到床上,小院才渐渐安静下来。

    檀听在床边上守着赵景同看了一会儿,她紧紧咬着嘴唇回忆了一番今天发生的事,逐渐冷静下来。

    给赵景同整理了一下盖被,她走出房门。

    小客厅里已经被挤了个满满当当,沙发不够,还搬了好些凳子进来,沈家一群人鱼坐得整整齐齐,十几双眼睛将三个方家人紧紧盯住。

    沈家没有发挥东道主的热情,三个方家人没有凳子可坐,站在小客厅中间,这场面好似即将开始一场表演,只是一些看客显得不是那么友善。

    见檀听出来,沈光霁停下正慢条斯理抿茶杯盖的动作,搁下杯子,朝檀听招招手,把她让到自己身边来坐,“怎么样了?”

    沈家已经叫人看过了,只说是因为过于疲惫,睡着了。但是叫都叫不醒,这也未免有些疲惫过度。

    但从他昏迷前那些异象,沈家人鱼们也知道,这事情恐怕不简单,至少那只鸟看起来就很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