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头散发,脸上的创口崩裂,血流下来,哪里有半分高门闺秀的模样,说是恶鬼附身也不为过。说着完全不符合身份的污言秽语,诋毁着萧盈,却感到一丝出了口胸中憋屈之气的痛快。

    “不把她关起来,据为己有,你怎么知道她对着多少男人,抛了媚眼,投怀送抱呢?哈哈哈哈哈。”

    安阳县主的笑声戛然而止。

    “住口。”

    仿佛是冬日的晨风吹拂过耳膜,冷冽中带着寒气,直刺心间。

    “是你……”

    ……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

    “你……”

    有什么梗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你要护着这个贱人吗?连你也站在这个贱人那边!”

    安阳县主喉咙里带着一丝哭腔。

    眼前恍惚又出现了水波潋滟的池塘旁,廊下翻着书页的少年。发丝如瀑,只系着条月白色的发带。

    她只能远远的偷窥着他,怀着少女的心思,想着可以为他做尽所有的事。

    却不包括在他眼前展现如此丑态。

    猛然间,她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在心上人面前衣不蔽体的小女孩,要竭力为自己拉起一块遮羞布。

    安阳县主朝着那个看不见的人影,结结巴巴,带着哭腔哀求道:

    “不是,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但是胸中那口恶气,始终挥之不去。

    安阳跌跌撞撞,踩着门口的尸体,朝墓室外走去。

    那些尸体,不过几分钟前,还是一个个活人,一个个听命于她的,如狼似虎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