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中央火焰造型的高台上,被无数五彩牡丹琉璃盏围绕的二胡演奏者穿着一身青衣,衣襟上绣着一个“玉”字和一只小小的二胡。这赫然又是一名玉弦宗弟子——人称“茶馆驻台小仙男”的梅侑昕梅师兄,不止在茶馆里,在玉弦宗也有无数粉丝。

    叶夏心心念念想要包养的,就是这位了。

    随意散落的额发遮挡了他的面孔,露出来的嘴唇薄而苍白。没人看得清他的神情,唯有愈来愈激烈的二胡声激荡在这间古怪的茶馆里,撼动着台下无数狂乱的心灵。

    花琼有些羡慕。

    瞧人家这音乐搞的,比不上比不上。

    ***

    告别了人美心善的霓老板,花琼鬼鬼祟祟地往回跑。

    她和别人约好了,不得不冒着被师兄师姐捉住毒打一顿的风险回山。

    六月的玉弦山脉葱茏一片,每一条小道都浸染了层层叠叠的绿意,细碎的阳光从叶片间隙穿透,落了一地金斑。一阵风过,金斑晃动,像是水上的粼粼波光。

    花琼眯了眯眼睛,心情放松了些许。她的双脚闪现淡淡的灵光,整个人像只机灵的小兽一样,熟稔地在树木藤蔓间穿行。

    穿过一片枝叶繁茂的松树林,花琼拂开枝叶,顿时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椭圆形的湖泊,湖水蓝瓦瓦的,仿佛一块巨大的宝石。

    “噗通!”

    一道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而降,巨大的水花迎头溅了花琼一身。温凉的湖水从发梢滑落,花琼的笑容凝固了。

    “哗啦”一声,水里钻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这只“水鬼”就这么半浮在水面上,以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直直盯着花琼,身上有一道道黑气若隐若现。

    花琼:……

    “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水鬼”开口了,声音低沉嘶哑,藏着无数幽怨。

    “没有意义,没谁在乎,只有生老病死的折磨,痛苦,仇恨,肮脏。人从出生就开始堕落,无法回头。所以,人为什么要活着?”

    花琼轻咳一声,“行了,我就迟到了半天。”

    “水鬼”冷笑,“我们约好的是昨天。”

    花琼神色一僵,仔细回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