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臣只管领着江云进一道门,左转自回廊到西厢房,停在最南、门侧挂了‘摇光’木牌的那间。

    进屋是一小厅,南北二侧各有两扇门,北门关着,南面两扇开着,仆臣领江云进了其中一间,躬身道:“少公子且在此歇脚等候消息,若有旁事可于门外唤人。”言毕退出,带上了木门。

    江云撤了日的绳索,摇动轮椅在屋内转了转。

    空间不大,用地柜隔出了两块区域,大概是餐厅和卧室。屋内摆了漆陶器,装潢比起昨晚住的驿所,阔绰不少。

    江云拿起漆盒欣赏了一会儿当代朴素的彩绘艺术,正随手放下,忽听得门被猛地推开,紧接着一道嚣张且不怀好意的声音冲入耳内——

    “噫!果真丑甚!”

    来者约十三四岁,着右衽大领衣,饰有回纹,明显的贵族着装。少年唇红齿白,长得不错,只是神色猖狂,一脸幼稚的狞笑,活像只纸扎的小老虎。

    看他眼中闪着恶意,江云神色一动,问:“什么仇什么怨?”

    少年一愣,然后冷哼道:“我乃巫干,巫姑是我族姐,日后必登凤位,你这丑人虽是、但……莫要肖想虞君!”

    说的啥玩意儿,虞王有未婚妻?本来没什么的江云顿时有点不爽了,冷冷的叫了一声,“日。”

    正冲人摇尾巴的狗子火速翻了狗脸,龇牙咧嘴地一声吼。

    “尔敢!”巫干仓皇一退,继而恼羞成怒,指使两侧侍仆道:“去将这犬捉了打死!”

    江云扫过两仆,“我这犬儿牙尖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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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不怕死的话尽管上。”

    见他们犹豫不前,江云看向巫干,“日乃我族神兽化身,此番随我入宫,虞王姚帝都未曾指摘,甚至有言褒奖,你一未冠,凭何越过二尊使人动它?我王兄武威滔滔不下虞王,饶是我当庭斥骂,虞王只充我入春殿稍作惩戒,月余后我可自行离去,尔巫氏小子,有何脸面在我这儿大言不惭?”

    自从瘫了腿,江云对喜怒阴晴不定这茬很是炉火纯青。气势陡然上来,跋扈惯了的巫干都头皮一麻,呐呐又退了半步。小脸红了白,白了红,愤愤道:“我乃天枢学子,你既居摇光,理当助我……”

    转移话题本是服软之意,话说至此,少年忽而眼神一亮,找回自信,“你,去七政室给我拿、拿些丙申年孟春的星图来,我有用处。”

    江云懒得理他,转动轮椅道:“我很乏,你找旁人去吧。把门给我关了。”

    巫干跺脚,气呼呼地走了,他的侍仆则不敢不听江云命令,唯唯诺诺地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