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回旋着追向那横过战线前端的单骑,直斩向横过战场的敌方指挥官!

    “罗伯特;艾尔,这是送你的礼物!”

    马背上的人闻声回头一瞟,立即松开左脚马镫,身体斜挂在马的侧面,露出一手精彩骑术。紧接着,他一弹剑鞘,让自己的佩剑弹出,剑柄轻触空中的白光――那回旋着的长剑方向立转,堪堪贴着马头上方飞过!

    “喂,你这算贿赂吗,欧根?条令规定不许接受的啊!”

    这名肩上也带着中校衔的指挥官大声回答后,立即跟着射击完的骑兵队撤到了火枪射程以外,让欧根紧急调来的狙击手队扑了个空。

    双方指挥官充满英雄气概的交手,让两军阵中都是欢声雷动――但实际上谁也没占到便宜。不死心的游击骑兵队循着欧根的防线来回迂回,试图找到对方的破绽;欧根则显示了他作为“自由军特殊部队总指挥官”的才能,用小数量的预备队堵上了对方破坏进攻计划的一切可能性,并将所有孤悬在外的部队调回中央位置。

    就好像互相知道对方棋路的同门棋手,在棋盘上进行的前十手。不必作任何长考,就可以读出对方的意图。

    “那一边的指挥官,应该是‘法忒斯军的胆囊’艾尔中校吧?能在这里见到游击骑兵的身姿,感觉就好像回到家乡一样呢。”

    在南方两公里外的要塞城墙上,来自帝国的使节旁若无人地感叹着。一旁负责监视他的女上尉军官闻言微微一笑:“你对法忒斯很有感情,子爵阁下?”

    “不,只是对游击骑兵很有感情而已。我从十几岁就开始和他们的骚扰部队作战了。在费戈塔公国,不管是游击骑兵还是他们指挥官的名字都能让哭泣的婴儿闭上嘴巴。”

    拉斯塔的冷笑话并不好笑,伊蒂丝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讪笑着转移话题:“你对现在的战况怎么看呢?我们想听听熟悉法忒斯军的阁下的意见。”

    拉斯塔子爵沉吟了片刻后,望着下面移动的几股火把分析道:“照目前的状况,我军应该略占优势。对方是火枪骑兵,但奇袭已经完全失败了。面对拥有刺刀和火枪、准备充分的对手,比拼杀伤力明显不可行,剩下的选择,就只有让对方士气动摇,或者找到对方的破绽一举击破。倘若面对的是帝**,还有机会找到破绽;但面对知根知底的友军,他们的一切行动都被封得死死的。再加上刚才欧根已经漂亮地鼓起了我军的士气,就算是游击骑兵,现在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取得大胜了。毕竟已经不是骑士可以横扫步兵的年代了啊。”

    从他最后一句话能听出些寂寥,毕竟他也是顶着这过时“骑士”称谓的人。不过,他的思想可不像他的称谓那么老旧。这几句话的分析相当透彻,体现出了作为指挥官的基本素养,周围几名参谋都有些惊讶。

    “会不会太过乐观?第四卫堡的守军和侧翼刚才被击退的步兵都在附近,倘若将他们都集合起来进行夹击,还有机会全歼我军的。”伊蒂丝直接提出了反驳意见,看起来她也一直在推演战况。一旁旁听的耐门脸上红了红:他自己被下面骑兵突击和主官决斗的精彩大场面吸引住了,完全没考虑过战况的变化。

    “从这里俯视来看,我军确实是处在被包围的状况。但包围者要协同攻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下面的三支敌军行动混乱,很明显并非统属关系,这种程度的协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撼动我军阵脚。就算抱着牺牲一翼的觉悟强行攻击,也只能逼迫我军突围回到城中而已。大概在第四卫堡被确实夺回之后,敌军就会开始撤退吧……可惜啊,这个机会实在太好了。如果再有额外两千人左右的部队,我就能让除游击骑兵外的敌军有来无回。”

    子爵的语气淡然,却蕴含着坚定的自信――拥有丰富经验的名将才有的那种自信。他说能做到,就一定可以做到。这种自信感染了周围所有人。如果现在真的还有额外的两千兵力,周围的参谋也许会达成共识,让他这个帝**人带着出去救援也说不定……

    但还是有一个人提出了质疑,那是所有参谋官中军衔最低、年纪最轻的人。

    “那个罗伯特应该是掌控法忒斯军参谋部的人吧?这种明显胜利无望的消耗战,他为什么会打下去?”

    听到这个问题,周围的参谋官都苦笑起来。伊蒂丝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刚毕业的新丁就是不行啊。无论是怎样失败的作战计划,如果毫无损失就撤回来,就只能证明主官无能,最后的报告也没法写。就算明知会失败,也要努力到最后一刻,以便给上级留下努力作战过的印象――这是在军队,不,这是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铁则。你再努力也好,如果别人不知道你在努力,就没有意义。就算在帝**也是一样的吧,拉斯塔先生?”

    “……嗯。你们要取悦上级,我们要取悦皇帝,一码事。在这个世界上,你不这样做就无法升到高层。”拉斯塔带着嫌恶的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