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迁徙的过程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乱子的。

    这也是为何,方继藩会来送周堂生的原因。

    对于那些不肯迁徙的,办法总是会有,齐国公的出现,足以让人胆寒。

    毕竟,那可是连自家人都往黄金洲送的狠角色,当初姓方的迁徙,也不是没有闹过,江南就曾闹得沸沸扬扬的……

    可又如何,此方家家事,齐国公还不是责令地方官吏,将人统统打包送走。

    任方家人怎么挣扎,现如今,这天下,还有一个姓方的吗?

    现在齐国公亲自坐镇,江南诸府震动。

    更狠的来了。

    方继藩将所有的黄册,按照士绅们的原籍,送至各州各府,要求本地的官吏照着名册请人搬迁,逾期不迁的,有一人,便以知府,知县凑数,有二人,则以此类推,用同知和县丞凑数。

    方继藩只要名额,名额不够,官吏们来凑,如此一来,地方上可谓是鸡犬不宁,怨声载道。

    那地方官得了命令,除了咬牙切齿的背地里暗骂,却又摆出了不徇私情的面孔,别看平时他们和士绅们把酒言欢,称兄道弟,可到了这个份上,却也铁面无私起来。

    偶有闹的厉害的,自是快吏去拿人,若是还不够,则通知本地卫所。

    士绅们百般不愿,还是走了,踏上了血泪之路,地却是留了下来。

    方继藩便一一将这些土地,重新统筹。

    西山钱庄已经抽调了大量的人手,负责清点田产,所有的土地,也需重新进行丈量。

    很多时候,单凭一个恶人是办不成事的,这么大的事,需要依靠一个足以信得过的体系,也需有一个做事的方法,这个方法,要结合实际,得让人有干劲,还需知道,事情办不成的后果。

    等方继藩回到南京城,来到行在见驾的时候,却见南京六部部堂早在此了,户部尚书刘义眼里还噙着眼泪。

    方继藩没理他,径自朝弘治皇帝行礼:“儿臣见过陛下。”

    弘治皇帝不疾不徐的呷了口茶,朝方继藩颔首点头:“你来的正好,正说到你。”

    方继藩便露出笑容:“不知说到了儿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