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陛下无故发火,虽骂的乃是杨雅,可这诛心之词,又何尝不是骂自己呢。

    这是责怪自己这些人,没有为君分忧,反而絮絮叨叨啊。

    许多人心里不服气,觉得陛下对大臣,过于苛责。

    弘治皇帝却依旧冷着脸,凝视着杨雅:“有心无力,朕倒是听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卿等乃是国之栋梁,却为何,学这朝外的腐儒们一般,不为朕分忧却也罢了,竟在此给朕泼凉水?”

    “臣以为……”杨雅想了想:“臣以为这交趾的教化,是有前车之鉴的,只怕程朱复生,怕也是莫可奈何。”

    弘治皇帝一听程朱二字,立即闭上嘴。

    堂堂天子,总不能说程朱两位圣贤无能吧。

    朱厚照只坐一旁,面带冷笑:“那是你们不懂什么是教化!”

    杨雅一愣,心说太子殿下这是啥意思?我乃翰林清流,科举榜眼出身,会不如殿下懂?

    他想怼一下太子,可终于没开口,只老脸憋得通红。

    沈文站在一旁,这个翰林大学士,实是苦差事,一方面,不能让翰林官们受委屈,毕竟自己是清流首领,另一方面,作为皇亲,他也必须顾虑皇家的体面,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不是人。

    弘治皇帝冷哼一声,豁然而起:“今日的筳讲,就说到此吧。”

    “对,说到此,以后也不来了!”朱厚照求之不得,忙不迭的站起来,难得向来脾气极好的父皇动了肝火,朱厚照乐于挑拨离间。

    弘治皇帝顿时一副无言的模样,忍不住朝朱厚照看了一眼。

    朱厚照便忙低头。

    弘治皇帝心里郁结,只叹了口气,举步要走。

    才踱两步。

    这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

    “陛下,陛下……”

    远远的,便传来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