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奏疏几乎是上头那一封王轼的奏报刚刚送进宫里,转瞬之间,便又一封奏报来了。

    兵部当值的堂官拿着奏报,努力的打量了之后,顿时觉得可疑。

    这相隔才一两个时辰哪,怎么又是一封王轼的奏报?

    王巡抚不是据说,正被围吗?他竟这般有闲工夫?

    有这闲工夫,你跑啊,跑不回贵阳城,几万大军都葬送你手里了。

    这显然是蹊跷事,事有反常即为妖!

    因而,这堂官不敢怠慢,匆匆取了奏疏,疯狂传报给通政司。

    暖阁里,弘治皇帝阴沉着脸,其实朱厚照的一番诘问,也不是没有道理,连弘治皇帝,亦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严厉了。

    可心中烦闷不堪,细细一想,不错,皇儿说的很有道理,朕确实对他过于苛责,无论如何,太子关注国家军政,也不是没有道理,朕这劈头盖脸,便狠狠训斥他一通,实是说不过去。

    何况皇儿还是大明江山的统治人,关心国家军政,至少比他调皮捣蛋,胡作非为来的好。

    因此弘治皇帝的面色不禁缓和了几分,可脸色刚刚缓和,朱厚照便瘪嘴问道。

    “儿臣可以起来了吗?跪的膝盖疼。”

    朱厚照是最擅长察言观色的人,见父皇脸色缓和,便晓得自己的一席话,令父皇动容,他不放过一丁点机会。

    弘治皇帝眯着眼,精锐的眼眸直直盯着朱厚照看,刚刚缓过来的脸色,却因着他的话又阴沉下去:“继续跪着吧,知道何为君父吗?朕既为君,也是父,朕训斥你,你方才还敢顶嘴?”

    “……”朱厚照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还有这套路,清隽的面上立即写满了不服气。

    可弘治皇帝不在理会他,转而看向方继藩:“方才卿那一席话,且不问这是否是太子的主意,方卿家也是这样认为?”

    方继藩重重点头。

    “太子的建言,臣也这般认为,不过太子认为米鲁的藏匿之地,是在龙泉寨,而臣却认为,该是在石涧寨。”

    弘治皇帝脸色稍缓,可话虽这么说,即便是方景隆冒险想要扭转战局,战场之上,变数实在太多,如何心里有底。

    方继藩心底,又何尝有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