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等人,一个个铁青着脸,不过,心里竟松了口气。

    徐经小师弟,其实除了骚包一些外,对师兄们都还好,大家朝夕相处,敢情也渐渐深厚起来,这一次小师弟不听话,倘若听话,只怕现在也一飞冲天了,他们害怕就害怕在,恩师会因此而狠狠责罚徐经小师弟,现在总算小师弟没有被踹出方家,他们反而觉得庆幸了。

    不就是跪三天吗?

    他们早就习惯了。

    方继藩……则已气咻咻的扬长而去。

    可五个门生,却是一分半点都没有不敢弄虚作假,直挺挺地跪在这贡院之外,不发一言。

    贡院外,显得很安静,明明是人头攒动,却是鸦雀无声。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这堂堂的状元公、榜眼公、还有探花郎,以及一个二甲第一名,另一个二甲进士,却在这烈日之下,跪得笔直。

    这个世界……似乎自从有了方继藩,尤其是方继藩这家伙掺和了整个弘治十二年的科举,竟变成了另一番样子。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着,有人蹑手蹑脚的来看榜,有人蹑手蹑脚的离开。

    原是热闹非常的场景,可现在,竟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有些麻木,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可到底古怪在哪儿,又说不出来。

    王守仁楞楞的站在榜下。

    他如魔怔了一般,连目光都呆滞了。

    第五……

    第五……

    自以为的强项,得来的,竟是名落孙山,没错,对王守仁而言,这不就是名落孙山吗?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窒息的感觉,三十年,似乎都白活了……

    张家兄弟却是贼眉鼠眼地盯上了王守仁,二人对了一个眼色……

    张延龄靠着兄长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哥,此人还不错,也年轻。”

    张鹤龄颔首点头,依旧直直地看着王守仁,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