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找管家要治病的药。”

    两个孩子商议好了,阿柔把盒子往桌上一推,都跑出去了。

    沈望无奈地看了看手上的剪子,随手把盒子掀开了。

    陈旧的信件重见天日,每一封上都写着“则直亲启”。

    先生字则直。

    沈望用手抚过发黄的信纸。

    祖父的笔迹还不像后来那样笔锋圆融,傲骨内藏,这信封上的瘦金体,当真是瘦,瘦的嶙峋见骨,飘逸卓然。

    这些信,都是祖父写给先生的。

    祖父的信里会有什么呢?

    是日常所见的琐碎小事,还是对先生关怀问候?

    祖父那样的脾气,大抵还要骂一骂时局朝政,不公不平。

    兴许也会写些高兴的事,譬如写了阙好词或是一篇犀利的檄文,或是家里孩子成亲、家里添丁这样的事。

    可是,他早就不需要这些了。

    沈望看向手里的剪子。

    先生,我早就无可救药了。

    何必来拉我,何必劝我回头?

    都是徒劳罢了。

    沈望掂了掂手里的剪子,手腕一翻,朝下钉去。

    麻雀的鲜血喷涌而出,小小的身子最后一次剧烈弹动。

    沈望看着迸溅满手的鲜血,面无表情地把盒子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