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宛洗漱过后推开门,猛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江宛昨夜与孙羿约定好,他早早回去把消息传给余蘅,她则留下来见席先生。

    席先生这人实在是让人看不透,她也有很多话非要向他问个清楚不可。

    明府的人套了车,但是江宛没坐,直接走了过去,在早市上吃了油饼和枣汤,还给席先生带了一份。

    一斗粮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大早上的只开了半扇门,里头黑洞洞的。

    江宛探头进去:“哈喽?”

    过了一会儿,席先生咳嗽着从后屋钻进来,见到江宛,先揉了揉眼睛:“怪道喜鹊直叫,原有贵客上门。”

    “这大冬天的还有喜鹊哪。”江宛也不见外,直接走了进去。

    这屋里还是熟悉的霉味,江宛皱眉打量,见小桌子上散落着不少卜卦用的铜签,还有龟壳和蓍草。

    江宛:“你这是要干回老本行了?”

    席先生摇头,又问:“夫人是想卜问吉凶?”

    江宛拈起一枚铜钱:“我看如今帝星黯淡,想问先生,下一个做皇帝是谁。”

    席先生:“要登大宝,自然需有经纬之才,也要天命所归。”

    “何为天命所归?”江宛找了张板凳坐下,“刘秀?”

    “光武帝的确命格贵重,”席先生道,“你这丫头似乎很喜欢直呼其名,而非尊称其谥号。”

    江宛:“可能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别人的谥号吧,比如你,我就不知道你的谥号是什么。”

    席先生不搭理她:“九死之境挣得一生,既免于同室操戈,又得至贤伉俪,当然是天命所归了。”

    “那依先生的意思,本朝的天命者是谁?”

    “我不知道。”

    江宛撇了撇嘴,如她所料,这人嘴里一直没有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