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仙楼中正是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之时。

    “七少,这娇红姑娘都点名要你陪一晚了,你怎么还坐得住?”礼部侍郎家里的十一公子搂着姑娘,看向李牍。

    轻车都尉家的老二也跟着起哄:“没错啊,李老弟,这娇红姑娘都快扭出水来了,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娇红也是个擅看人眼色的,立刻捧了杯酒倚过去,柔柔道:“公子便喝了娇红这杯酒吧。”

    她名唤娇红,当真是娇媚无边,口似樱红,李牍本是个酒肉桌上的常客,没有坐怀不乱的品格,如今被娇红蹭得浑身冒火,果然低头,满饮了杯中酒。

    列席的世家公子皆轰然叫好。

    偏有一个不给面子,嗤之以鼻道:“诸位可别叫咱们李大公子为难了,他既做了那位的裙下臣,又怎么好不守身如玉呢?”

    说话的这个左卫薛上将军家里的老三,家里硬气,倒真叫这几个起哄的哑了火。

    李牍砰地放下杯子,面色微沉。

    其实安阳大长公主从没说过他不能有别人。

    事实上,殿下根本没和他成就好事,那日殿下虽让他解了衣衫,赤条条躺下了,却让……

    李牍晃了晃脑袋,不再想下去。

    被这么一打岔,他也想明白了,就算大长公主没碰他,也不在乎他玩不玩女人,但他若在这青楼里当众找了红倌,便是在打殿下的脸了。

    如今他春风得意,可不想这春风这么快就去吹旁人了。

    李牍把娇红推开,心中烦闷。

    他百思不得其解,安阳大长公主为什么不碰他,是他长得不够俊俏吗?

    这个问题,翘心也正在思考。

    福玉公主成亲那日,殿下为了他竟然没去观礼,他心中便知道,好日子要来了。

    可惜殿下对他的态度时好时坏,坏的时候,杀气腾腾,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好的时候,又真是极好,单给他一个大院子住,还有流水一样赏赐,他从前的主子映流强忍着妒意赔笑的模样,真是让他从里到外都爽快。

    只是......睡着鹤绒垫子的时候,他心里实在发虚,倒不是因为殿下喜怒无常,而是因为殿下迟迟没有让他留宿卿凤殿,平日里也都是远远看着,别说肌肤相触,连话也很少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