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音出现在门口:“殿下,江少傅已经走了。”

    “今日听说他来,还当他要指着鼻子骂我,叫我不要连累了他知己的一世清名,未料得……”安阳顿了顿,也是无话可说。

    她见史音似有急事要说,便问,“出什么事了?”

    炭炉上的茶壶咕嘟咕嘟沸着,史音用棉布包着侧把将茶壶挪到藤编垫子上:“不是大事,只是宫里来人说曜王似有异动。”

    “他啊。”安阳大长公主没什么兴趣。

    “听说是慢慢吃不下东西,咳嗽也重了,”史音给大长公主倒茶,“这些年虽然命太医给他补养着,可曜王底子太差,怕是寿数将尽了。”

    “他是不肯安安分分去死吧。”

    史音用玉水瓢舀了些清水把茶壶注满:“他觊觎从陛下那里得到的丹药,正在想法子再弄一颗来。”

    “怕是上蹿下跳,要好一阵折腾了。”

    这倒未必。史音把茶壶放回小炭炉上:“殿下有所不知,他已经搭上了屠顺妃。”

    “自从信国公死了以后,这屠顺妃没被打入冷宫已经算是好的了,不惦记夹着尾巴做人,与曜王勾结,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了。”

    史音不屑道:“曜王殿下正是青春年少,这顺妃失宠,膝下无子,也是长日寂寞,虽说是利用,但也似乎是有情的。”

    “勾搭成奸罢了。”

    “殿下的意思是,不必多管?”

    “由他们蹦跶去吧,左右不过是给我的好侄子添堵,管他做甚。”

    “臣下明白了。”史音唇角一弯。

    史音又道:“还有一事,如今金吾卫中有个叫孙羿的少年颇得皇上青眼,是殿前太尉的儿子,想来是有承继父亲衣钵的意思,巡视时抓出了咱们按在曜王宫里的一个钉子,那宫女已经服毒自尽,倒没有后患,只是这个孙羿如何处置,还要看殿下的意思。”

    “敢动我的人,看来这小子还不知道给皇帝办事最要紧的是什么。”

    史音会意一笑。

    安阳品了一口茶:“既然他不懂装聋作哑的道理,你就让人教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