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说话了,大家都开始交头接耳。

    申南溪见气氛松散,悄悄站了起来,准备去找好友。就何望孝那个笨脑子,肯定还不知道内情。

    申南溪躬着腰走到人群外围,不停在队伍里搜寻好友的身影。

    可从队伍最前头找到队伍最后头,也没看见何望孝。

    该不会没人去通知这小子吧……

    他们水司的麦郎中是疯了吗?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还在家里睡大觉。

    申南溪直起腰,又朝来路看去,辉煌霞光中,有人着重铠骑马而来。

    看清来人前,申南溪:“谁啊,这么大的排场?”

    看清来人后,申南溪扑通跪下了。

    昭王!竟然是昭王!

    高头大马略过他,一路溜达到队伍最前方,昭王下马,目光锐利,扫视全场:“陛下病重,人心浮动,本王特来护驾,请诸位大人不必惊慌。”

    诸位大人还能怎么想,也不能说你来了,我们才开始惊慌了。

    很快,更多马蹄声和脚步声响起,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几乎瞬间就被围了起来。

    现在,申南溪前方是屯田司的布大人,这位大人最出名的就是能混日子,二十年前是屯田司的员外郎,二十年后还是屯田司的员外郎。

    申南溪听见布大人叹了口气:“这要真成了玄武门,我就该把早上那碗鸡丝粥喝完才来。”

    申南溪心道,若是你再晚些来,恐怕就要比昭王来得还晚了。

    左前方则是到了衙门先打坐焚香的谈大人,别人不忙的时候,他在打坐,别人忙的时候,他还在打坐,因为亲舅舅姓周,周相的周,所以考评永远是良。

    右前方是六部有名的“死要钱”年大人,这人去岁被调到刑部,最大的特点就是身上挂着一个西洋传来的表,到点就走,从来不在衙门多待一刻,休沐日有了再大的案子也不会去衙门。

    好家伙,来得晚的官员都是公认的大梁蛀虫。

    申南溪低头看了眼官服,痛惜地想,要不是为了找何望孝,他怎么会沦落到与这些“蛀虫”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