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车马停下,廖平将东西递给边上侍立的婢女,亲自上前扶了安阳大长公主下马车。

    安阳大长公主口气亲昵地责怪道:“你身子不好,何必来等我,这天也不像会下雨。”

    “是我心意。”廖平声音低沉悦耳。

    江宛心中便忍不住感叹,做女子做成安阳大长公主这般,才算是没有白活。

    几任丈夫都是人中龙凤,她自己则曾掌过半壁江山。

    安阳大长公主对廖平道:“还不曾向郑国夫人道谢,我那马车不知怎么就迟了,多亏郑国夫人援手。”

    她说话间,竟有几分娇憨,“可要好好谢谢她才是。”

    廖平大抵也不是个不省事的,自然晓得这背后的因由。

    “我总说在小青山住着便……”他止住话头,道,“由我去道谢吧,你快进府歇息去。”

    安阳大长公主顺着他说话:“那我进去了。”

    廖先生身上有些文人的温吞,看着十分纯良。

    他说要道谢,便是真道谢,对着马车深深一揖:“今日多谢郑国夫人相助,殿下与我都很感激。”

    “廖先生言重了。”江宛道。

    廖平得了她这一句,自觉功德圆满,便高高兴兴地转了身,去追安阳大长公主。

    江宛一时错愕,又笑起来

    当夜,江宛送走安阳大长公主后,却没有回府,而是去见了祖父。

    开宴前,江宛竟然看见沈望与那个病歪歪的曜王站在一起,两人相谈甚欢。

    大半夜的,她不可能去找余蘅商量,只能去打扰祖父了。

    沈望从小寄居太后娘家,也就是苏州公孙家,又与曜王很有交情,跟皇帝还有点小秘密,这皇室里统共没几个人,大半都跟他有黏连,实在反常。

    曜王的出身不光彩,也是陛下继位后,才给了个封号,为这事儿,上下都说陛下宅心仁厚。曜王应该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否则也不会默默无闻了这么多年,可是他既然与沈望交好,也许这些年的无声无息其实是隐忍蛰伏,他在背后尚有一桩大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