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回话:“妾身今日与江宁侯夫人一道去大相国寺参拜,回程路上见靖国公夫人的马车坏了,便想捎她一程,等她上车了才知道原是来找殿下的,却也不好再扔她下去。”

    安阳大长公主笑了:“她就是这脾气,一辈子抱着个李崇当宝,以为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惦记她的男人。”

    将刻薄话说得这样温和,叫人根本意识不到她的刻薄,委实很本事。

    江宛没接话。

    安阳又问:“本宫记得你祖父是江正?”

    “是。”

    “一想起江祭酒,本宫便又似回到了小时候,几个先生中,唯有江祭酒不打手板,沈先生则打得最重。”安阳掐了朵花枝上的茉莉花,“你知道沈啟吗?”

    江宛摇头:“妾身不知。”

    但是大长公主特意提起这个人,莫非是与祖父有何关联?

    想到此处,江宛不由微微抬头看去。

    安阳大长公主还是侧坐着,对着一大捧水灵的茉莉花枝,正在挑选合心意的,不知道是要制香还是要做面脂,被她挑选出来的花朵,总会被侍女马不停蹄地送到屋外,被一个跪坐在地上的侍女细细捣碎。

    江宛没能看得更多,安阳大长公主对她一笑后……

    端茶送客。

    江宛晕乎乎地进去了一趟,又晕乎乎地出来了。

    只有靖国公夫人面色铁青地站在马车前骂着什么,见了她就劈头盖脸地问:“她找你做什么?”

    江宛正在琢磨安阳大长公主的用意,不愿身边有人叽叽喳喳:“夫人若还想跟我一路回城,劳驾安静些。”

    靖国公夫人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我就不信有人敢把我这个老太婆扔在这荒郊野外里,若是有了个万一,我家七郎要她的命!”

    江宛却懒得搭理她,径自上了马车,然后吩咐道:“走吧。”

    靖国公夫人才急了,狠命拍了一下跟出来的丫鬟:“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