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的面色倏然冷下去:“也是祖父的猜测罢了。”

    沈望可从来没承认过。

    江宛想到这里,忽然又想到原来的江宛被宋吟多年冷落的事。

    宋吟利用江宛是真,可他对江宛没有丝毫的怜惜,甚至小妾在私下里都敢笃定江宛早晚会死,家业全要归了庶子,这背后真的没有别的隐情吗?

    江宛这张脸长得不说倾国倾城,总也是极漂亮的,宋吟总不会平白无故地厌恶江宛,他与那晴姨娘说江宛与人偷情才生下了圆哥儿,会不会是真的对江宛有这样的误会。

    可江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与谁有私情?

    而她成亲时,沈望刚住进江家不久,这不就是明白的瓜田李下之嫌。

    若他在江宛嫁人后,再表现出一二离愁别绪,长了脑子的人肯定会往有私情的方向想。

    这一切不过是江宛的猜测,就和江老爷子的猜测一样,没有证据,全是直觉。

    可这种捕风捉影的猜测最能伤人,而且是暗箭伤人。

    “团姐儿,”江老爷子在她眼前摆了摆手,“想什么呢?”

    “祖父,你就真这么喜欢沈望?”江宛问。

    江老爷子理所当然道:“平侯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爷爷临走前将他托付给我,我非得看着他成婚生子了,才能安心啊。”

    “你觉得他好,又觉得我好,就觉得我们俩在一起也很好,可成亲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多少佳人才子终成怨偶,若不喜欢,再好的人也会两看相厌。”江宛顿了顿,“我是真的无意于他。”

    “你说的也有道理。”江老爷子沉吟良久,叹了一声,“沈望那头,我亲自去回绝。”

    江老爷子言出必行,他说要回绝,便是今日事今日毕,立即给沈望送了消息去。

    然而沈望如今是大忙人,鸿胪寺从前是个门庭冷落的清水衙门,眼下因外族人多起来,倒在京中炙手可热起来,他这个主簿事情自然也多了,不过到底是恩师相邀,无论如何也是要拨冗一见的。

    沈望来时,见江老爷子正在挑选印章。

    沈望伸头一看,见上书“学海思航”四字,银钩铁画,风骨傲然,赫然是江老爷子的笔迹,便笑道:“既是勉励的话,先生还是盖个闲章便得了。”

    “引首章我也有几个,却不知哪个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