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非要给江宛行礼。

    江宛说:“不行,您要是真的拜了我,那肯定有御史要弹劾我不孝。”

    江老爷子:“那我不拜,岂不也有御史要弹劾我不忠。”

    江宛:“……”

    江老爷子:“我上次闹市纵马的弹劾折子还在陛下案上摆着,你就当帮帮祖父,要不下次我不拜,让你拜。”

    江宛只能妥协,看江老爷子对她一揖。

    还好本朝不喜跪礼,否则她心里就更膈应了。

    让圆哥儿向老爷子见了礼,江宛便搀着祖父朝府里走去:“您为什么闹市纵马?”

    “御马监请我去题字,我就说想看看骏马,才能写出策马奔腾的味道,”江老爷子长叹一声,“他们就给我牵出来一匹,结果我一看,那马矮墩墩的,就嘲笑了它几句,没料到那马脾气还挺大,一不乐意,撒丫子就跑,一路跑到了南市,那我可不就闹市纵马了。”

    “您身上怎么总有新鲜事儿。”

    “你这是还没听到我上次被弹劾是为什么,那次我就更冤了,你知道陛下那个二皇子……噢,你忘了……那我给你讲讲,二皇子也到了开蒙的年纪了,我就去给他上课,路上看一朵花挺好看,就采了,谁知道那竟是珍品朱砂凤雏,陛下判我赔了一百两银子给人家,气得我三天没吃下饭……”

    “那银子赔了吗?”

    “自然赔了,不过我后来问平侯借了一盆泥金香,又讹回来了,”江老爷子对江宛挤挤眼,“平侯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青年才俊……”

    “祖父,”清亮的少年音突然响起,“你又为老不尊。”

    江宛循着声音看去,见不远处有个半大少年,肤色白皙,五官清秀,眼睛明亮有神,举手投足间有股浓浓的书卷气。

    “安哥儿,快来见过你姐姐。”

    江辞向前快走几步,又克制地停住脚步:“先去雅厅,叫姐姐坐着受礼,岂不更好。”

    江老爷子没好气道:“我能不知道吗?我本就打算这么干,还用你说。”

    江辞却看向江宛,眼中满是善意,还带着点不惹人厌的好奇:“不用我说,那让姐姐说好了。”

    “要我说,自然是听安哥儿的。”江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