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玉公主又扬起一鞭,狠狠拍在地上,指着江宛正欲说话。

    江宛却没有给她留下开口的机会,义正词严道:“我的夫君为陛下而死,是尽忠于国,我无半句怨言,陛下加恩于我,封我郑国夫人,我感激涕零,亦惶恐不堪,平日行事从来谨慎,只怕辜负皇恩。”

    “公主如今挡了我的车架,虐打我的护卫,屡次出言侮辱我的操守,不知公主是觉得陛下看走了眼,封错了我?还是觉得我江宛是个让人踩到头上还不敢吭声的?”

    福玉公主用鞭头指着江宛:“勾引我的男人,你就是个贱人!谁要听你的花言巧语!”

    江宛却不看她,只对车夫厉声道:“去皇宫,我要递牌子见陛下,他若不见,我便一头碰死在华表上,让天下看看他的小公主是怎么逼死忠烈遗孀的!”

    她疾言厉色,起初是看着车夫范驹,说到后来,几乎是逼视着那公主。

    江宛在赌,赌这位公主长了脑子,懂得权衡利弊,当街打了个诰命,对公主来说或许不是大事,可若这诰命牙齿尖利,随时会反咬一口,或许就不太值当了。

    打老鼠是小事,可伤了公主这尊大玉瓶却不是小事。

    江宛见公主不再叫嚣,似有松动,又隐约听见圆哥儿的哭声已经停了,此时正小声啜泣着。

    她心里便明白,此时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于是缓和了态度道:“公主刚才口口声声说我勾引了人,想来大抵是误会了什么,我一贯谨守妇道,并未与外男接触,更别提有私情了,不知公主到底是误会了我与何人,不妨说个清楚。”

    “你……你还狡辩!”公主又挥了一下鞭子,但这回没冲着人,“就是你,如果你们之间没有私情,他怎么会千里迢迢去池州护送你,你那时可不是郑国夫人!”

    “公主何出此言,莫非说的竟是那位魏……魏……”江宛假装忘记了魏蔺的名字,心里却骂魏蔺外头欠了情债,莫名其妙还叫她受了连累。

    “你不许提他的名字!”公主道!

    江宛了然道:“魏大人虽护送了我一路,我却连他的真容也不曾见过,想来魏大人心里也惦记着公主,才避嫌到了那个地步。”

    “是,是吗?他真的与你……”公主还是有些不信,“可是他怎么……他从不离京的……”

    魏蔺竟然从不离京?

    江宛直觉这背后还有什么事,但她眼下却不好明白地问。

    “我虽然不曾与魏大人有过接触,却偶然听他提起过公主,以后若有机会,可与公主详说。”为了安抚公主,江宛只能睁眼说瞎话。

    “他还说起过我?”公主瞪大眼睛。

    “自然说起过。”江宛理所当然道,“夜深无眠时,他还看着天边的月亮,为公主吹过一整夜的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