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枝苦笑着摇头:“余府出来的小姐其实不是什么值得崇拜的吧?”

    是了。白家与余府,一个武林一个官家,几乎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状态,只是前者以侠气闻名,后者却以嚣张而闻名于世。

    余父刚正,遇到不喜的人或物便直言劝谏,他自以为是为了江山社稷,但实际上却被所有官员嫌弃,暗自编排他好大喜功。别说普通官员,就连皇帝对他也不满许久,身居高位,九五之尊,怎么能见天的被一个臣子,还是个武夫指责错处?可偏偏余父不懂,他的眼里似乎只有家国天下,没有君主臣下,总是想当然的以为皇帝能理解他的一片拳拳赤子心。

    察觉到俏枝嘴角的苦涩,王赐沉吟了下开口道:“你父亲的为人其实大家都清楚不过他这个脾气”

    王赐与俏枝皆干巴巴的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俏枝陪着王赐他们又吃了一会饭,只是饭快吃完了的时候,突然来了个衙役,请王赐回衙门一趟。王赐歉然的与俏枝客套一番,把锦儿和王寂留了下来,言明如果晚上出了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就去衙门喊他便好,他必定会尽快赶来。

    俏枝郑重又啰嗦的道了谢,将王赐送到了酒楼门口,目送他远去。

    晚上如王赐所料,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俏枝度过了三天里最平静的一晚。

    锦儿闹着要在酒楼和俏枝住一晚,王寂也不太想回去挨冷言冷眼,俏枝无奈,只能和白简一人领走一个。

    她俩肩并着肩躺在床上,灯已经被清月熄了,屋内屋外都一片安静,只能听到两人淡淡的呼吸声。

    “姐姐,你睡了么?”黑暗中,锦儿轻声开口。

    俏枝翻了个身,没有回答。

    “你还恨我吗?还恨不恨我骗了你。”锦儿又问。

    沉寂,长久的沉寂,就在锦儿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俏枝开口道:“我有什么资格恨你呢?你也没真的骗我什么该恨该怨的,应该是王寂才对。”

    可偏偏王寂又拿锦儿当做现今的救赎。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王寂知道了真相,他会如何?”

    “他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不会让他知道的。”黑暗中,锦儿摇头,摇完才想起来俏枝应该看不到,于是又扯了扯嘴角。

    “王寂是被宠坏了的小孩子,我这么做是为了他好啊。”锦儿用充满肯定的语气说,“姐姐,你看,他现在不就变得很好很乖了?”

    俏枝只觉荒诞,不知要如何回答锦儿的问话。

    “小孩子本身是善良的,被宠坏是因为大人的不善良。”锦儿窸窸窣窣的起身,点亮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