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地大宽敞,有一架大的落地屏风做间隔,钱姑姑已经请示过是谁来送药,杨花啼绕过屏风,珠帘后,见越子玉新换了一件天青色外衣。

    窗前榻上有小几,正是上午他们胡闹的地方,杨花啼没找到别的合适的搁置地,只好厚着脸上前。

    自她进来,就察觉他视线不离自己,杨花啼觉得不自在,语气带了她未曾察觉的撒娇,瞪他:“别老盯着我看。”

    看地人连路都走不正了。

    越子玉由她发作,只当这是闺房之趣,“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捉狭!滑头!

    杨花啼坐定,递了药汁给他,“诺,快些喝吧,省得凉了,没效用。”

    越子玉从善如流地接过,眉峰不动,一口气闷喝光。

    那样子真的有种英勇就义的气势。

    杨花啼共情地咂咂嘴,看他喝了急忙捻了一枚蜜饯塞到他嘴边,“快吃这个。这是昨日在市集买的,桃子肉的。”

    越子玉本要拒绝,奈何她堵上来的动作不容拒绝,只好顺应张口吃了。

    寻常市集上的蜜饯自然不如府中的精致,用了许多糖水腌制,也不考虑口感,外边皮还能吃到桃子肉上的一点硬硌。

    像是冬日风沙卷起,不小心夹带的小沙砾。

    趁她分神收拾药盅,吐了一小颗石子在锦帕上。

    口感不好,却有效果,至少蜜饯的甜味压住苦药味道,他竟然没觉得反呕感。

    “怎么,还觉得苦吗?”

    越子玉摇摇头,他已经不是小童了,幼年时常因喝这些苦什子,总是发脾气摔打东西。如今再苦的药下肚,都能神色如常。

    虽然脾胃还是不舒服,可他能忍住。

    “勤丫说你曾偷偷喝过一碗?”他道。

    怎么能说是偷偷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