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昭月站在寒风凛冽的长廊下无语望天,这太子当的也真够憋屈的。大冬天的,天没亮就爬起来见老子,见完老子见奶奶。结果人家母子俩一样的做事风格:一个凉儿子,一个凉孙子。合着他破次元壁进这书里给人又做儿子又做孙子,到头来他只是个助男主上位的垫脚石。

    “殿下?”

    百里昭月连忙端正站姿,转头看过去,方才进去通传的嬷嬷一手掌着门帘,一边道:“太后娘娘请殿下入殿。”

    进入大殿,他一眼便看见妆发威严的郑太后端坐在大殿正中央的木榻上。旁边立刻上前一女侍,女侍把手中的软垫放在百里昭月面前,百里昭月跪在垫上,抬手行礼:“昭月给太后娘娘请安。”

    郑太后上下打量了他一会,方才开口道:“起来吧。”

    百里昭月一板一眼的道完谢,而后才踞坐在下方案前。

    “太子在行宫怎么晕倒了?”郑太后看着端坐在下面的太子,缓缓问道:“哀家听说你那几位弟兄都在场?”

    “是。”百里昭月先接过女侍端上的茶,才继续回话道:“本想着和几位皇兄皇弟坐船游湖,孙儿没想到,自己竟然晕船。”

    郑太后听闻,淡淡一笑:“可见太子还是应该端行持重,夜里游湖这种玩闹还是有失身份。”

    啥?游湖晕倒和太子端行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太后娘娘,虽然我懂你望孙成龙的想法,可咱能别逮到什么例子都往太子身份上扯好不好。

    “太后训诫的是。”百里昭月低头,乖声附和。

    “太后娘娘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一位穿着暗红色曲裾长裙的妇人端着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正冒着热气的碗。那妇人妆容精致,面庞圆润。面带微笑的向百里昭月方向走来:“先前听见殿下晕倒的消息,娘娘吓的恨不能立刻飞去蛟山。结果见了殿下的面,您又忍不住训了起来。”

    听着这说话亲昵的语气,应该是郑太后的什么人。只是百里昭月搜寻记忆,怎么也找不到能对上这位妇人面孔的身份。

    “这是太后娘娘给殿下留的鲜牛乳。”那妇人把托盘上的牛乳放在百里昭月面前,又立刻笑道:“臣妇随夫家外放前,殿下襁褓时臣妇还抱过殿下。如今想是记不得臣妇了。”

    百里昭月报一尴尬微笑,这种事情就不用想了,就没人记自己婴儿时期被谁抱过。就算他天赋异禀能记得,也绝不会承认,毕竟这种被人抱来抱去的画面也不值得本人拿出来炫耀。

    好在郑太后出声道:“这位是你母后的外祖郑家表姐,也是哀家的侄女郑侯夫人,你就唤她郑姨母。”

    百里昭月起身:“郑姨母。”

    郑侯夫人连忙还礼:“太子殿下折煞臣妇了。”

    一番你来我往,本以为郑太后的训话能就此结束。

    结果太后娘娘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继而捡起方才的话头:“哀家老了,还能管他到什么时候。只盼着太子自己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